陆攸契一口断定:“继承遗产。”
沉虔:“……”
他默默地离开了。
“诶诶诶,你别走啊,真的有遗产的。”陆攸契原本是盘腿坐着的,不过为了追上沉虔,只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中途有茶几挡道,很不方便,“你看,这栋酒吧大楼,这些红木家具,还有那些柜台上的陈年红酒……妈呀!”
“咚!”
沉虔:“!!!”
林海媛原本没空理会他们两个胡闹,也听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背景音乐,明摆着的坐视不管。她现在正忙着全身心地摆弄着这台现磨咖啡机,但骤然间发现空气凝固,还是不由得回头看了看——
林海媛:“陆网线你个大猪蹄子!害瞎眼了,死\\全家啊!!”
陆攸契:“我他\\妈也不想啊!快过来帮把手,我闪到老腰了啊!!”
“轻点,痛啊!你不是个医生吗,技术呢?是靠给钱才混到毕业证的吗?”
“你再嘴贫我就走人了!”
因为茶几挡道,再加上陆攸契这个人眼瞎心瞎的毛病,前腿垮过了障碍物,就把后腿还在原地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结果当场摔了个头朝地脚朝天,而且还拉上了站在前面的沉虔当垫背。
不……不是垫背。
是面对面。
于是,当林海媛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攸契把小沉虔压在地上的场景。
而且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
小兔崽子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摔到了,当场僵成一条顶天立地的人棍,湛蓝色的瞳孔两眼昏花,躺姿堪比带着红领巾敬礼的少先队员。
陆攸契则是闪到了老腰,叫得比杀猪还凄惨。
等林海媛把陆攸契拉起来的时候,沉虔嗖地一下跑进房间里,门板猛摔,还把正在睡觉的老猫给踹了出来。
陆攸契被那震天响的声音砸得肩膀一耸,抓紧时机学着那些广场舞大妈开始指指点点,嘴上不断气儿地啧啧道:“看看,小兔崽子要上天了,这一脚得你真传啊,就连动作和力度都一模一样,大姐,他这是生气了吗?”
林海媛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大哥,请问你脑残吗?”
陆攸契:“……啊?”
陆攸契挠挠脑袋:“好了好了,别放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我,我又不是沉虔,小学没毕业吗?逗你们玩玩而已,以后要是想再一起当混蛋,都没时间了。”
这次,换林海媛说不出话来了。
人这种生物很奇怪,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心没肺,独处的时候,却能变成感伤时运的深夜诗人。
闹着玩的时候与平常无异,可一旦安静下来,就会立马注意到这昏黄不定的灯光在隐隐跳动,叫人看起来,会下意识地在心中生出一种空空荡荡的悲凉感。
一夜之间,风云聚变。
末日设定一旦被接受,剩下的就是反复抗击了,前前后后算起来,他们好歹也是经历过了三次的“老油条”了,手段,经验,方法,都有所长进。奈何岁月峥嵘,就连运气也丝毫不留情面,好好的大活人说没就没,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时候,能争取的,也没剩下多少了。
历史上兜兜转转了这么多次的改革,其中,没有哪一件,不是用血流成河拼凑出来的。
而英雄却是少之又少。
收拾残局的事情用不着陆攸契他们担心,上头会安排好一切,城外的场景看起来腥风血雨的,本来就让无关人员不要接近,可偏偏有那么一两个不听话的,蹭着大伙忙的时候爬上去探出个脑袋,然后吓得屁滚尿流地回家了。
“一两个不听话的……”陆攸契琢磨道,“对了,那个叫石磊的呢?周业楼不是把他踹出去了吗?他能去哪儿?”
林海媛继续摆弄咖啡机:“我哪儿知道,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活命吧,他运气够背的,你也是。”
陆攸契:“你们做那么多,又是提防这个提防那个的,现在全都前功尽弃,心情如何?”
林海媛还是那句话:“你也一样。”
这几天的太阳出奇的好,有的居民甚至还有闲心晒起了被子,老太婆与老太婆之间的架还是照样吵,生活完全没有要因此而暂停的意思。
齐运和齐铭又去那个超市提了几大袋的零食回来,可这一路上两者都是病恹恹的,拖拉着冗长的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
齐运突然道:“哥,反正不远,要不我们去看看弥丫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