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最近闲着,我帮你看吧。”沈瑜下了结论。这副担子太重,需要有人帮他,不能说分担,稍稍卸下一些重量。既然他选择了自己,那么这个人,自己当仁不让。
谁知吴君翊微微一眯眼,抓住了他的手。“清闲?我分明记得你近日老是在来回跑,看来是还没累够?”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不甘心地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手腕似乎更细了。
两个人对视,谁都没法说服谁,谁也没法取消谁。最后他们无奈地一笑,接着看文章了。
入夏,沈荣即将赴任。沈瑜前去送别。
许昌侯、通议大夫,外放则是以通判之职。通判主管粮运、屯田和诉讼等事项,又对知州负有监察责任,可以说非心腹不得担任。
沈瑜也问过吴君翊是怎么想的。吴君翊倒是坦荡荡地答道:“你叔父知县做得不错,为人忠实诚恳,虽然不是什么开拓进取之才,但是老实这一点,就比朝中无数耍小聪明的强多了。”
“这样的人,只放着当然可惜了。正好,如今马市办起来,巴蜀之地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蜀道艰难,但是年年丰收,易守难攻,也不会有风险。如此,也显得朕对皇叔一如既往地信任,给某些人提提醒。”
若是不信任,怎会重用他的岳父?
那某些人,自然是趁着他卧病在床,就蠢蠢欲动,想要利用魏王生事的人了。
吴君翊微微眯眼,靠在沈瑜肩膀。这些帝王心术,牵扯到朝中平衡,宗室关系的话他信口说来,毫无隐藏。沈瑜心中也有些动容,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
“伯瑾,大哥,我这一走,玥娘就托你们照顾了。”
沈荣的声音唤回了沈瑜的思绪。即使没有人发现,他还是觉得面颊微微有些发烫:这些日子他常常陪在吴君翊身边,如今不在了都神思不属地向他,这个事实令沈瑜大为羞恼。
送别的宾客大多散去,只留下至亲的家人在一起,抓紧最后的时间说说话。
另一边,沈和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劳累。再说,玥娘如今生活顺心如意,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伯瑾,自然会留心他妹妹,有什么消息,都会书信传你。”
“大哥这么说,我也稍稍放心了。其实楚王待玥娘极好,按说,我也不该有什么担心的,可是我就这一个女儿,难免多操心一些。”沈荣蜷眉,羞愧又无可奈何地说道。
其实他与陆氏年纪都不算大,在沈玥之后,却再没有孩子。之前陆氏也说过帮他纳妾延续香火,可他与妻子一路走来,一同南下,送别父亲,可谓同舟共济,成了外戚后,又见识了勋贵拉拢安插人手的黑暗一面,他也渐渐绝了纳妾的心。
虽然看着玥娘出嫁,生子,心中倍感安慰,但是想到没有子嗣还是有些许酸涩。
沈和又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忧,玥娘行事自有分寸。你尽管放宽心,勾摄要务,料理好身体。切记切记,咱们家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你在任上,也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