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宇半点也没计较云琅话中暗藏的嘲讽之意,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听云道友的意思,青剑门是打算对魔域动手了?”
云琅眉梢轻挑,反问道:“有何不可?”
“好战斗勇,实在是不像道门的作风。”
“伐魔卫道,本就是吾侪的本份,至于是温如细雨还是雷霆手段,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云琅道,“既然两界早晚就有一战,何不早做准备?将来剑锋指出所向披靡,等打下了魔域圣地再勒马记碑,岂不快哉?”
殷承宇其实早就大致猜出了些青剑门的想法,没想到此番亲耳听见云琅所说的竟然是这般野心勃勃,一时间倒是有些惊诧,不过很快他也就反应了过来,青剑门毕竟在修真界也算实力不凡,过不了多久,势必是能与鸣鹤山一较高下的,只不过青剑门直接越过了鸣鹤山,将目光放在了魔域罢了。
身为少主,云琅的态度还是很能表明青剑门的态度的,殷承宇当即了然,故意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刻意哼了一声:“本座在魔域虽说根基尚浅,可毕竟也是一方魔君,云少主当着本座的面筹谋攻打魔域,是不是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面对殷承宇的威胁,云琅却很是不以为意,甚至都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林道友呢?殷道友方才想说的是什么?”
殷承宇转过头确认了一下屋中的阵法,随后道:“修然前些日子召集各大门派,想要联合众仙门之力,共同征讨魔域,此事云道友可知晓?”
云琅点了点头:“师弟在西河做客,听他提过此事。”
“道友意下如何?”
“并不看好。”云琅并不讳言,“不管是百年前宝溪除魔,还是前些时候清谈会上遭遇偷袭,都足以证明如今的修真界已经是一盘散沙,先前魔域放出想要偷袭的消息,在下与修然君力排众议,坚持中断清谈会,让众人返回门派增强防备——可结局,殷道友应该也是清楚的,众人见魔域并无异动,不仅放松了戒备,反而还对青剑门与林家生出怀疑,这个时候再召集众人伐魔,就算勉强能成,又如何保证众人齐心协力不拖后腿?”
“还是云道友看得清楚。”殷承宇苦笑了一下。
“不过是在下的性子,较林道友而言冷漠许多罢了。修然君生于扰攘之际,又有纵横之志,所欠缺的,也不过就是雷霆手段杀伐果决而已。当初西河罹难时修然君虽说力挽狂澜,可归根结底,改不了温和本心——倒也无妨,有殷道友在旁,正好能补得不足。”
殷承宇自然知道这种“夸奖”更多的是面子上的客套,但这并不妨碍他听了云琅的话以后心花怒放,眼里的笑意都快遮掩不住了,压了好一会儿才把笑意止住,继续询问道:“云道友可有什么西河的消息?”
“哈?”云琅有些惊讶,“在下深入魔域,消息并不灵通……西河的情况如何,殷道友不应该是比在下清楚的么?”
“实不相瞒,数日前派出的属下一去不返,自那之后便失去了西河的消息,就连给修然去的信也再未得到回应。”
“莫非是西河出了什么变故?”云琅也正经了起来。
殷承宇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事,魔域这些日子并没什么大的动作,池阳君低调得很,并未调兵,寒炼与飞蛮二君也不至于对西河下手。若是修真界……也不至于,毕竟林家也不是什么小宗门,就算是有人觊觎,应该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着动手。可保不齐……会有人做些小动作,让修然为难。”
“那殷道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