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叔叔说什么,我都点头附和,而且我也乐于附和。
易叔叔相当满意我的表现,翻来覆去地说我比易溪懂事。等易叔叔走远一些,我扭头看又气又臊的易溪,我有点疑惑地问她,“你没事老呛叔叔吗?”
易溪不想理我,就和路过的师傅们打招呼。说熟不算熟的样子,说不熟又都一一打了招呼。恰如其分的关系,恰到好处的距离。
人贵自知。我有小聪明,她有大智慧。
晚上,易叔叔被厂长请去喝酒,易叔叔把易溪和我也叫去。他们喝酒,我们吃菜。
差不多的时候,易叔叔叫我们俩女的先回去。我看他喘气喘得像头牛,脸也红扑扑的,估计他酒劲上来了。
易溪有点担心,看起来不舍得走。我就说我陪叔叔,我也能喝一点。
喝醉的人最喜欢攒说别人一起喝,我灌了两杯白的以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他们就拉着我一起了。
我帮着易叔叔把厂长灌趴下了,易叔叔非常惊讶,小姐姐也非常惊讶,易叔叔拍着我的肩膀,“今后有你在易溪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嗯。”我回去就抱着马桶吐了。
我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以后才开门,易溪一脸急切的关心样儿,她摸着我的面颊,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我绕开她的时候,还在想,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否则怎么看她那么温柔,她分明说过,最讨厌我跟别人喝酒了。
上次工作室迎新,迎接同校的胞弟胞妹来实习,易新出钱,我不知怎么被拱成了陪酒。大家开了个大包,玩到凌晨才回去。回去易溪脸就黑了,说什么都不管用,就丢一句,“最讨厌你跟别人喝酒了!”她凶起来的时候,我还是特别怕她的。就是因为她常笑,冷不丁凶起来的时候,还是很震慑我的。
我想,这会儿不是该骂死我了吗?我凄凉的心境都铺成好了,结果她把我口袋里的解酒药翻出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接到通知的时候,我想晚上可能会喝酒。”我刚眨眨眼,试图卖萌扮可爱求放过。小姐姐眼泪就下来了,我还揉了下眼睛,我近视了嘛,还喝了酒,自我怀疑也很正常。
结果发现她真的在哭,我没看走眼。我就过去哄她了,我刚把安慰的手搭在她肩上,她就长手一捞,很是攻气地把我箍紧在怀里,“苏爽,你干嘛这样啊。”
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口有堵塞物,我又闭嘴了。
“下次让爸爸喝,你别管他了,又没人劝酒,他自己愿意。”
诶,这是亲女儿吗?
我拍了一下喉咙口,“我能说我愿意吗?”
“你贱吗?”
“总得这样啊。”我窝在她胸前。马屁又不等人拍,等你准备好了,马都撅蹄子跑了。
第二天,我能西装笔挺地去上班,还得亏易溪十点才出门的习惯。我在办公桌前面站得笔挺,捧着文件夹,向易溪汇报一天的日程。
本来是小关的工作,可是易溪说喜欢听我朗读出来。今天她不让我念了,赶我去隔间里面睡觉。我没听她的,说好是雇佣关系,我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啊。
财务经理过来汇报指标变化,易溪沉默地听完她的解说,全程一个问题没有。等财务经理走了,我问易溪,“你怎么不问她话啊?”
易溪没回答我,直接起身推我去隔间。刚才她推了一半,财务经理就来敲门了。现在她又推了一半,易叔叔就推门了。是的,易叔叔没有进来先敲门的习惯。
“我带你去业务部熟悉一下。”大概是昨天的酒局,让我们建立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友谊”。易叔叔还是很传统的,坚信天下都要从酒局里面打出来。
他今天对我有点不一样,开始像对待大人一样跟我说话。
我跟易叔叔去了业务部,易叔叔挨个向他们介绍我。易叔叔和业务聊了几句,就把我塞进组里了。确实拿我当大人了,随便就打发掉的样子,一点都不“客气”了。
因为是易叔叔带过来的人,所以听说我还没毕业,他们都用理解的目光看待我。不过毕竟年纪小,也没太拿我当回事。做业务的都有点自恃牛逼,因为他们为公司赚钱。
业务经理问我,“你学计算机的?”
我好学生模样的点头,“嗯。”
“那太好了,会修电脑吗?我们的电脑有点卡。”每一个非计算机专业的,对我们的第一印象,好像都是很会修电脑。
虽然我确实会修,但也不妨碍我产生无奈的感觉。因为他说的是“我们”。
我巡视了一下他们的办公面积,看起来将是个“浩大”的“公益”项目。
当然,他们要是付钱,我也不会抱怨了。明显就拿我当免费工种。
他们档案太多了,导致机身加载太慢,让我修电脑,又不准重装系统,却要我保证资料的完好无损。
我备份了他们的文件,然后清理了磁盘,又清理了IE的缓存,在运行里面输入指令项,关闭了没用的加载程序,最后设置了一下虚拟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