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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小梅渐渐平复了情绪,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毕竟受了伤,还是有些虚弱。云鹤静静与他并肩而行。小梅把玉佩递给他:“还你。”虽然他很舍不得这个宝贝。
小梅从云鹤嘴里得知发狂的村民已经全都被绑住不能再害人,受伤的百姓也请了大夫去医治,他心稍安,回到林中小屋又把自己关进密室,直到天黑。
云鹤回了镇上,得知离歌笑他们并没有回来,以离歌笑的聪明才智,抓萧定明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这个时候了还不见踪影,肯定是出了事,当下便带着一群士兵去寻,也顾不得现在已是更深露重的时辰。
小梅坐在屋门前的小桥上,凄冷的夜,漆黑一片,只有溪水还叮叮咚咚的流着,草丛里传来各种虫鸣,时远时近,忽大忽小,杂乱无章,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此刻的他不能再次失败,可是谁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云虎。”慈爱而稳重的声音从小梅身后传来,把小梅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样亲切的喊声,他有多久没听过了呢?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师父总是爱让他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而他也每次都是兴高采烈的大声回应着“师父”。
小梅转身,一位素衣长袍的老者站在他面前。
“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却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乐不可支的心情了。他闯下这么大的祸,连不问世事的师父都出面了,他就更加难过。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师父面目慈善,语气平和,并没有责怪他,可是小梅更加心如刀绞,师父从来不曾骂过他,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太优秀,优秀到连师父都对他赞不绝口,可是现在他错了,师父一样关心他,他的心仿佛被丢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一般。“师父,对不起。”小梅认错,跪在师父面前,“是我大意才铸成大错。”
师父却摇摇头:“不,你心思缜密,不会轻易犯错。是你的心,一个人,若心都乱了,那一切也就没有结果了。”
“心?”
“是。你能力过人,医术已是世间少有,为何会分不清现实和虚无?是你的心还没有彻底安静。是是非非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要你自己去判断的。”
小梅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他从来都没有仔仔细细的想过,他要的究竟是什么。那黑衣人的□□是再简单不过了,可他一样中了,歌哥也叫他不要乱,可是他还是没有发现,萧定明给了什么,他就信了什么。百姓一乱,他也就乱了,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快点把那神一样的□□攻破。当那些赞美之词围绕在他身边时,他心里是得意的,他享受那种众星捧月的高尚感,他被挑战的欲望迷了眼,让崇拜之声盲了心,他竟真的在心底某个角落里以为自己独一无二,原来他差一点就让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错了,错得如此彻底。
“去吧,自己犯下的错总要自己才能解决。”
“可是师父,我想不出来。”
“云虎,你记住,这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千丝万缕连成一片,有时你以为只有一种可能,其实他有千千万万种可能,万物都有其特点,有些事有规则,有些事没有规则,有些事看似很复杂其实很简单,有些事看起来很简单却很复杂,你只要清楚自己的心,就会知道结果。”
无形的网无数种可能,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小梅露出浅浅的笑容,“师父,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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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漆黑一片,离歌笑三娘紧紧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萧定明逃去了哪里。当他摸到那石壁的时候,他的心就如冰窖里的千年寒冰一般,那完全是铜墙铁壁,四周没有任何空心的地方,光滑如玉,上面也被死死的盖住,如果是三娘还可以跳上去看看能否推开,可是三娘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只能紧紧的抱住她,跟她说话,分散三娘的注意力。
他一直在说,说他小时候,说他怎么把隔壁家大婶的儿子欺负得嗷嗷大哭,说他练武的时候捣蛋被师父理骂;说他现在心底最重要的就是她,他要跟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静静听着,好笑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看到了那个神经大条的离歌笑活跃在自己面前,仿佛又看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离歌笑陪着自己天荒地老。这些对她已经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了。
密室狭小,他们两个人呼吸急促,只一天便已经耗完了里面的氧气,越来越浑浊的空气让三娘更加难受,离歌笑心急如焚,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剧烈的响声自头顶传来,盖着地窖的钢板轰隆隆的滑向两边,火光照射进来。柴胡大喜过望的声音传了来:“老离,你们真的在这里?”
离歌笑悬起的心落下,他还以为是萧定明。柴胡立即丢下绳子把两人拉上来。可是三娘脸色苍白如纸,眼圈和嘴唇已呈现出黑色,毒性大发,若再不解,就来不及了。
几人遂快速赶回去,小梅急忙给三娘解毒,也一同在商议如何结束这件事。
小梅的解药已经在炼制中,只差最后的药引子。他站在药炉面前,将食指挨着自己嘴唇,沉思了许久。
云鹤见他半天没动,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心安慰他:“你想什么?还在担心?”
小梅把脸转过去,一本正经的看着云鹤,云鹤颇有些不习惯,小梅这样看着他,他真的会以为小梅是爱上他的,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小梅的目光。小梅拉过云鹤的手,云鹤更加诧异,可也有些欢喜,这个贺小梅,是在给自己找点后盾吗?
小梅把云鹤的手抬起来举到胸前,握着他的食指,云鹤还在欣喜中,小梅突然朝他食指狠狠咬下去。
“啊!”云鹤惨叫,“贺小梅你……”
小梅把云鹤滴血的手伸到药炉口,奸笑着给云鹤道歉:“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怕疼,还是你的手方便些。”
云鹤强忍住疼痛,警告他:“你给我等着你。”血已滴完,小梅甩开他的手,哪知云鹤突然把手伸过来,好巧不巧,偏偏触到小梅嘴上,嘴里还命令着“给我弄干净”,话音一落两人就呆住不动。
云鹤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们这样暧昧的姿态。
小梅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们紧紧搂在一起的画面,也在那一瞬间觉得这姿势太过暧昧。
好一会两人才回过神来,小梅慌忙打下云鹤的手,嫌弃道:“恶心。”只是血染在他嘴上,像罂粟一般娇艳欲滴。
云鹤那痴迷的眼神,小梅最是讨厌,粗鲁的擦去嘴上的血,愣他一眼转身离去。才跨出一步,云鹤就拉过他,嘴唇狠狠贴了上来。
“呜……放开……唔……”小梅极力挣扎,云鹤紧紧抱住他索吻。
小梅挣扎了好一会,听到开门声,云鹤只得被迫放开,两人刚分散开,离歌笑柴胡就跨了进来。
“小梅,好了没有,咱们快点回镇上去。”问完了话,离歌笑才发觉两人不对劲,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