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婧围上去关心的问道:“身子可是落水不舒服?”
韩卿背过身子说道:“等你想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再来找我,我现在累了你出去吧。”
北寒婧即使心比一般女人粗也察觉到,韩卿是真的不高兴了,为难的挠挠头发,说道:“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你比女人的心还难捉摸。”
回首看见韩卿冰冷的侧影,失落地关门出去了。
“小匈,过来你替我分析分析驸马这句话的意思。”北寒婧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端着一碟子点心过来,赶紧招呼过来,揽着着他的背说道。
“哎呀,驸马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是说你不够像女人。”小匈放下点心,明了地说道。
“可是,你说他会烧饭、会刺绣、还会替女人梳妆打扮,除了长把,哪里都比我像个女人,可是为什么还老要求我当个女人。”北寒婧郁闷地倒茶,修长有力的手指抓起一块饼,大大地咬了一口道。
“公主,驸马这人看似不近人情,你要是走到他心里去,他心里绝对只有你,男人其实也要女人哄,不如公主穿女装让他高兴高兴,他就马上会消气了。”
北寒婧闻言,被饼给噎住了,小匈赶紧给她喂水。
北寒靖痛饮了一壶水,终于把哽在胸腔的饼给送到胃里,虚弱地摇手说道:“我从小到大,从没穿过一次裙子,你让我穿裙子,还不如让我去打一场战。还是饶了我吧,想想其他法子。”
此刻梅阁里,莫相离寂寥地坐在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棵雪白的梨树,默默地叹了口气。
花惜欢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兔毛披风,杏眸望着盛开的梨花。
一阵料峭的春风,拂面带来几片的花瓣,落在两人墨发上和肩膀上,花惜欢捻起破碎的梨花瓣,感叹说道:“又一年春近了,又虚长一岁。”
莫相离回首牵着她的手,问道:“啊欢,假如你阿娘和夫君同时落水了,你先救谁。”
“你怎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况且我还没有成亲。”花惜欢白净的脸上,布满了疑惑,不解地说道。
“你就当你嫁了先生,回答我。”莫相离的眼眸颜色比起一般人偏淡,像是笼罩着一层薄冰,给人凉薄冰冷的感觉。
“自然是啊娘,她生我养我,百善孝为先,我会侍奉她老人家一生。”花惜欢确定地说道,莫相离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如先生溺水而亡,惜欢会终身不嫁,会每天守在他墓前,每日给他带去最美的鲜花。因为我如果陪伴先生一起走的话,啊娘一个人在世界上会孤单,离儿也会伤心。”花惜欢看着指尖的梨花瓣,弯起唇角,温惜地吹起它。
莫相离看着那片梨花瓣在空中孤弱地转了几个旋,沉默地躺在了黑色的泥土地上。为什么花朵的花期总是如此匆匆,来不及让人沉醉就凋谢?
“离儿,如果是你会怎么做?”花惜欢把视线落在她清瘦的侧脸上问道。
“春天过去了,会有来年的春天,但我只爱这个春天,我会让这个它在这个特定的季节,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莫相离站了起来,敛去眼中所有的寂寥,走向屋中,梨花拥着她纤细的背影,仿佛要飘走一般。
花惜欢看着躺落一地碎梨花,蹲下身子怜惜地捧起它们道“梨花啊梨花,你说离儿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闷闷不乐。哎,不如我把你们做成点心,哄她开心,省去你们孤单地躺在泥土里腐烂。”
花惜欢脸上的愁绪很快消散,脸上又漫上天真烂漫。
她正在桃树下挑拣干净的梨花,忽然,一只脚踩在了她拾梨花手上,深粉近紫色的绸缎鞋面,绣着精致的芙蓉花,狠狠碾压在她手背上。
娇媚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说道:“只有狗主人,才会有狗奴才,喜欢趴在地上。”
花惜欢吃痛想抽手,上头的脚仿佛钉子,牢牢地钉在她手上。
“放开她”莫相离见花惜欢久久没有进屋子,出来寻就看见了这一幕,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荣贵人,芙蓉面上带着惯有的嚣张,看见莫相离出现,脚下不仅没松开还力道又加重几分,花惜欢惨呼一声,脸色迅速惨白。
“放开她!”莫相离捏起了拳头,咬着牙关,吐出字道。
荣贵人故意地整弄发饰忽略她的话,莫相离听见花惜欢吃痛的吸气声,气的眼睛发红。
在莫相离差点失去理智,上去揍人的时候。
荣贵人惊呼一声,装作仿佛才发现脚下不小心踩了一个人,故意矫情地说道。
“哎呀呀,妹妹不好意思,你的奴婢怎么喜欢趴在地上,我以前也没发现清荷在我手底下有这毛病,莫不是红梅你教她的,你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要注意教育好下人,她这样碍事地趴在地上,要是让人不小心绊倒,该如何是好。”
莫相离的面色很难看,扶起面色惨白的花惜欢,隐匿起怒气说道:“姐姐,你严重了,惜欢自然是人,除非是没有人眼的人才会被绊倒。”
“哈哈,妹妹这是说我么?”荣贵人玩弄着手指上的镯子,抬眸意味深长的说道。
“妹妹,在说没人眼的人,姐姐的眼睛可仔细生着。”莫相离握着花惜欢的手,面带微笑说道。
“呵呵,妹妹可要小心了,别某天被自己说出的话给绊倒了。”荣贵人是司马桓的亲妹,又是太后亲侄女,司马桓灭风青国有功,地位在朝中大涨,妹妹自然也越发嚣张傲慢,在后宫里皇后也不得不颜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