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过路人的商人,我们一家人在山路行走遇到强盗,我弟弟遭到袭击,性命危在旦夕,望道姑出手援助,容纳我们一家人留宿,明夜我们就离去。”
慕容白早就编好说辞,诚恳的求救道。
或许,慕容白的声音听着很像好人,门“吱呀”一声开了半寸缝隙,门后面半露出了一张熟人的脸。
慕容白背手冲韩卿,做了暂停手势。
那道姑瞧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有片刻的怔楞,差点脱口而出某个名字,可看清那张陌生的脸孔时,幽幽地叹息了一口气。
那个人应在北寒,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赵衷燕失落地收回眼。
“道长能否通容,让我们一家人进门,我弟弟现在生命垂危,在下感激不尽。”慕容白扬起和善的笑容,冲眼前身着道袍身子娇小玲珑的女子,可怜地请求道。
“那两人是你家人?”赵衷燕小心翼翼地把门开的大些,微微探头,视线透过慕容白,望向他身后一躺一立的俩人。
“是,那站着的是我内子,躺着的是我胞弟。”慕容白赶紧回答道,双眼里满是苦楚。
“你妻子是胡人?能否让我一见真容?”赵衷燕看见那女子,身形高挑纤细似男人,脸隐藏在斗笠下,心里顿时生了警惕。
日间,官府的人过来道观搜查,盘问她有没有见过三个身形高的男性罪犯。
韩卿慢慢地摘下斗笠,那是张胡人少女的脸,五官生的精美细致,像个瓷娃娃似得,水灵灵地眼睛,胆怯担忧地望向慕容白,巴巴地等待救援。
赵衷燕曾经在宫中,见过比眼前女子还要高的北寒婧,这下疑虑也打消了。心里直感慨胡人的女子,不知吃了什么,这身高长得太彪悍了。
“都进来罢,小清你带他们去后面的空厢房。”赵衷燕瞥了一眼地上昏迷过去男人,打开身边的门,挥手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姑道。
“谢谢,道长。”慕容白感激地谢道,转身架起地上的耶合华,与妻子韩卿一起进了门。
在几人说话进门间,门内出来一个身材纤细瘦弱的女子,开口柔柔问道:“燕儿是谁来了?”
“不过是过途的商旅,遭到强盗袭击来借宿。诗诗,你怎么出来了。”赵衷燕走近她,扶着她纤细的身子回复关心地说道。
慕容白抬头一看,心说:好家伙,又遇见一个熟人。
这来开门的赵衷燕是朝中尚书的女儿,两人也有过一份缘分。
本来他爹强替他做主,去赵家下好聘书,两家人娶亲事情都提上日程,不料,他私自叛国的事情被司马桓揭发,倒是阴差阳错断了这根家人强拉的红线。
慕容白对这位姑娘虽说不喜欢,也不讨厌,甚至有一两分的好感,凭白无故地黄了她,毁她名誉,倒是实在对不住了。
这后面出来的女子是姜太傅的女儿姜诗。
慕容白虽说没有与她们有过深切的接触,但是,从小到大,宫里宫外却打过很多照面,有过不少的粗浅交谈,彼此间都挺熟悉。
慕容白也没有把握,她们会不会认出自己,因此只能尽量低着头避着些了。
姜诗盯着这一行三人随着侍女走过,秀鼻闻见他们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道,皱着眉头,往后避了避。
慕容白点头冲她们,讪讪地笑了笑,颇有捉襟见肘的味道。
姜诗等他们走远了,才扭了一把好闺蜜的臂膀,出声指责说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朝廷里在抓罪犯,你怎么随便开门领人进来了。”
“哎呦,我的姐姐,我总不能见那一家人,露宿门口,见死不救吧。况且,况且,这来问人的男子,有礼有教,看起来不像个坏人,量他们在皇城底下不敢有过分的动作……”
赵衷燕被她扭痛,苦着脸装可怜说道。
“哼,你还晓得危险。你为了等那个男人回来,跑到这家道观出家当尼姑,躲避其他姻缘。
现在人面兽心的人可多了,若是你天天如此不知轻重,恐怕你还没见到他,自己就先出问题了。”
姜诗真的生气了,她的这位好闺蜜,总是不知事情轻重,任性率性而为。
“唉!那北寒的驸马长得那么好看,我怎么比的过。先别说我了,听说颜子矜那个花花公子,不想和你成亲,怎么回事?”
赵衷燕瞧着这又大又圆的月亮唏嘘道,转头,又担忧起可怜的姜诗了。
“强扭的瓜不甜,他若不想与我成亲,也只能那样了。”姜诗嘴角带着一丝涩然。
两人来不及互相慰藉,突然,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步出一人出声道:“叨唠二位姑娘,你们可有热水,我要替小舅子清理伤口。”
那胡人女子,乌黑的大眼睛,在月光下渗透着幽幽的光芒,两人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躲在暗处,听到多少话了。
“我那还剩下一些。”姜诗体弱从小四肢冰凉,就算炎炎夏日,还要用热水洗漱,刚刚还用剩一些,便回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