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心:“我知这是封印术,可不懂行的人却不知,且看你祖父现在的状况和那姜门被捉住的死灵将疯出一个高度了,消息传出去之后你要如何解释?”
霍景黯然:“不解释了,叫我霍家自尝恶果吧。”
洛凡心放低了声调:“阿景,要尝恶果的人正在尝,可你该被救赎。我知道害人不是你本性,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挽回,只要将阵法逆转你们就全部都会没事。”
霍景:“为什么要挽回?阿簌死了,是祖父害死了他,用那种恶毒的方式……堂兄活了二十几年也是不值,能不能原谅祖父就叫他自己去说,我只想最后给他一次质问反驳的机会。洛公子就别管了,现在他们正在交流呢,这么多年来,祖孙之间也算是最亲近的一次了。”
洛凡心:“我不是要救他们,他们是我的仇人。你知道我师出行止宫,这种阵法于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只要我愿意大可使用蛮力将阵法破解,既能救了外面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杂工下人,又能趁机杀了霍沅报仇,何乐而不为?我这么苦口婆心劝你逆转阵法,只是为了救你,救阿簌。”
霍景猛地抬头:“你能救阿簌?怎么救?”
苟且活着吧
洛凡心:“我且问你,你亲眼见到阿簌的尸体了吗?”
霍景:“没有,我没有!”
洛凡心:“我再问你,你确定那只手是阿簌的吗?”
霍景:“我……应该是,很像!”
洛凡心:“像不代表是,手长得像的人很多。阿簌那么机灵,我不相信他就乖乖被吊在桥底下一整夜,任凭虾兵蟹将来吞吃自己。你把那只手拿过来给我看看,我有办法测试。”
他转向舒抑:“舒抑,先前阿簌在客栈里撒泼耍赖时不是摔碎了碗碟划伤了脚么?给他包扎用的绷带扔了吗?”
舒抑:“应该还在他房间。”
洛凡心:“好,你速速去取来,我在此炼一枚血球。”
舒抑迟疑了一下。
洛凡心:“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舒抑点点头,瞬间消失在门外。
半个时辰之后,霍沅还在结界内疯狂乱砍,洛凡心却已经采集那只手上的血肉炼好了血球。待舒抑回来之后他将几条带血的绷带放置在旁边,血球距离绷带仅有一指的距离,却连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洛凡心又直接将血球放在了绷带上——仍然毫无指示。
洛凡心问道:“阿景,你相信我吗?”
霍景点点头。
他接着道:“那我现在告诉你,这只手并非阿簌的,他极有可能还活得好好的,并躲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阿簌聪明机敏,对你又情深义重,待到事情平息之后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现在,按照我说的将阵法逆转,行还是不行?”
霍景的眼睛里终于点燃希望的亮光,他再次郑重点头。
洛凡心懒得看他了,交代清楚之后便拉着舒抑去了外面:“现在的年轻人真叫人操心,我们去那边等着吧。”
没多会儿,霍沅所处的那个结界中突然像刮起狂风一般,沙土飞扬、石砾崩碎,霍沅的头顶冒出汩汩黑气,随着狂风不停地涌动乱窜,翻滚如云。再看霍沅,他的眉心有一道刀刻似的青光忽闪忽灭,整个人癫狂至极,像是在经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他抱着头失声吼叫,因功力深厚真气难以遏制,声声震耳,如大浪拍岸般撞在结界上,结界竟轰然溃散。而斩魄刀也被扔在地上震颤不已,被飞沙走石不断冲击,发出焦急的叮当声。
舒抑仍旧面不改色:“无忧,他这不像正常情况。”
洛凡心不由自主地抓住舒抑的手臂,说道:“舒抑,他体内的亡魂好像已经变成了厉煞!快再设一个结界!”
二人同时发功,弹指间便设了一个更强悍的结界,将霍沅困在了其中。
就在此时,斩魄刀蓦然从地上飞起,贴着结界一圈圈的又砍又割,两力相撞发出劈山斩石的声响。舒抑没有停止动作,灵力依旧从他指尖源源不断地灌入结界,强硬地扛下斩魄刀的每一次攻击。
而洛凡心则双手结印,凝魂收魄阵启,灵光如悬泉飞瀑、蛟龙入海,尽数没入霍沅脚下的土地消失不见。随即又召出金羽符,划破手指以血画咒,金光竟小巧如豆,雨滴般飘进了结界中,围绕在霍沅身边伺机而动。
斩魄刀破不了结界,霍沅已是自救不能,意识不清的状态下便本能地接住斩魄刀,开始对着头顶上方的黑云胡乱挥斩。他停止了狂啸,脚步也不似先前那么稳,只是手上的动作倒还算快,每斩一次那黑云便要闪烁一次青光,似乎也能感觉到疼似的。
洛凡心道:“舒抑,霍霖不肯从肉身中出来,正在吞噬正主的魂魄。霍景此时恐怕也正在遭受反噬,你去帮他,这边我一个人够了!”
舒抑不动。
洛凡心望向他:“舒抑?”
舒抑:“不要。”
“……”洛凡心无奈道,“这个时候你还忙着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