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潇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被他这么一晃,就又要卷土重来,颜潇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白,他不由大喊一声:“把你衣服脱了!”
这一句仿佛用完了颜潇所有力气,他重又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了颜潇的呼吸声,慕子青拿着一张纸站在床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本来还好好的颜潇,怎么突然那么大火,比点着了引子还快,点着了引子起码还有个缓冲,颜潇直接就炸了,就像沙雷一样,都说孕妇的情绪反复不定,难不成孕夫也是这样吗?
慕子青无助地看向曲老,老头儿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解决,再有了曲老怎么说也是长辈,颜潇怎么着也得客气点儿,他一回头,发现曲老竟然真的脱了外面的白大褂,还不停用眼神示意他快脱,无奈师父都照做了,他还能怎样?
闭着眼的颜潇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便见曲老一脸慈爱的站在床边,慕子青也一脸喜色地站在一旁,颜潇来回看了他俩一会儿,猛地坐起来,伸手抓向慕子青的衣领,将人拉到跟前,激动道:“说!是不是你他妈误诊了,老子其实没怀孕!哈哈哈,我就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慕子青平静地盯着他张狂的脸,用平平无奇但足以盖过其他一切声音的语气道:“不你确实怀孕了,正好四周,我这儿有显微彩照,你要不要看看?”
颜潇默默地松开手,垂头丧气道:“你们怎么就不能说我其实没怀孕,再偷偷把他拿掉呢?”
曲老手轻放在颜潇的肩头,道:“自古以来,都没有男子怀孕的先例,你是第一个,这孩子又与你有缘,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你还小,不懂子女对于父母的宝贵,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多说,要是真心相爱,还是慎重点考虑,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颜潇从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做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师父不时会发善心收留一俩小孩儿,但从头到尾相伴的只有他和师父,他也曾好奇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师娘,师父说,娶了老婆就会有孩子,他有颜潇继承衣钵就够了,要那么多小孩做什么?况且,他那么居无定所,也没有女人愿意跟着他。
颜潇觉得自己也会跟师父一样,云游四海,老了捡个小孩养养,把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他,也算不枉过了这一生,虽然他上了军校,但在他看来这都只是暂时的,等他找到师父,等他把真相都搞明白,等那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在黑暗地下忍受非人折磨的可怜的普通人重回光明,他就能回到他熟悉的生活方式。
他见过很多离奇的事,但从没见过男人怀孕,慕子青跟他说怀孕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慕子青最近事儿多给忙晕了,直到刚刚慕子青再说一遍的时候,他也没信,非但没信,心底里还骂着慕子青黑,净拿他寻开心。
听了曲老一席话,颜潇方才醒悟过来,在他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真心相爱这一项,他从没想过会爱上任何人,严郎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始料未及也无从避免的意外,他甚至无法细数他对严郎的感情,他们在一起地是那么突然,就像有一天突然撞进一个人怀里,然后那个人对他说,我们在一起吧,然后就在一起了,没有缓冲。
而这个原本就打乱了他计划的大意外,又给他带来了个□□烦。颜潇咽了咽口水,将不知什么时候闭着的眼又睁开,他的喉干涩,连口水也润不湿。
静立在一旁的慕子青突然开口道:“你的内部构造很特殊,那套女□□官和你腹内几大重要器官是连结在一起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奇怪的构造,而且那女□□官很脆弱,如果做手术的话,可能无法保全,很大可能性会伤及和它相连接的其他器官,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颜潇被他一长串说的糊里糊涂,他迷茫地看着慕子青,问道:“什么意思?”
慕子青斟酌了语言,又道:“你知道为什么体检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吗?”
颜潇摇摇头,军校的体检很严格,多一套少一套器官都不收,谁知道它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
“你的这套女□□官跟其他的器官连接在一起,平常时根本检查不出来,只有当里面有有宝宝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就算现在看,也只会以为那只是一小块息肉。和正常的女□□官比,你这个太小、太脆弱了,如果要做手术拿掉这个孩子,只能连着这套器官一起拿掉,也就是说,你以后和严郎想要一个孩子也不可能了。”
颜潇本来就没有要自己生孩子的计划,在他心里找到真相和孩子比,找到真相的欲望更加强烈,他不想过多地考虑扰乱心神,当即开口想让慕子青直接做手术,然而却在开口的那一刻,心头一悸,像是有什么在拽着他的心,令他的话生生顿在嘴边,没法说出口。
慕子青没有注意到颜潇的异常,停顿了一会儿,觉得颜潇该消化完了前面的话后,又继续接下去道:“那女□□官和其他器官的连结太过密切,如果切除女□□官的话,有很大可能会损伤其他器官,甚至影响那些器官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