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灵气在血管中疯狂地沸腾,陈溱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它们汇聚在手上,一点点举起,微弱的光亮在手掌中闪耀,鬼魂眼神发直地盯着他,不屑地无视掉他的挣扎,他阴狠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每一次都是我站在一边看着你,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羡慕你,嫉妒你,所以,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步!”
他嘶吼着,咆哮着,带动漩涡越转越快,越来越急,整个山洞快被这股力量震塌:“去死吧!去死吧夏容!”
“轰!”
剧烈的强光在幽暗的洞.穴中炸开,山石为之震颤,光的中心,那个少年的脸变得丑陋狰狞,疤痕爬上了他的脸颊,不断蔓延,使整个身体四分五裂。他的手还执着地掐在陈溱的脖子上,手指却因为脱力而松动,又因为执念而僵硬地贴在他的脖间。
陈溱的双眼被强光灼伤,微眯起来,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手掌的光球在接触到鬼混的时候无限膨.大,最后炸裂。炸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脖子。
然而陈溱知道自己的这一招虽然不小,却仍然有虚张声势之嫌,绝对不可能在瞬间造成如此剧烈的伤口,最多使他晕倒。
刚才得意疯狂的鬼那纤细的脖子再也支撑不住他的头颅,咔哒一声,他的脑袋向后仰去,造成割喉的惨状,四肢溃散,如被人击碎的木偶一样哗啦啦地成为一堆残骸。
鬼是没有血的,他身上的怨气疯癫般四散又聚拢,叫嚣着谴责陈溱的恶行。他全身脱力地跪坐着,终于抬起头看向了被封住了去路的洞口。
外面似乎雨停了,惨淡的阳光倾泻进来,高大的男人一手撑着石壁一手还向前伸着。
很明显,威力巨大的一击来自于夏初。
他全身湿透了,头发顺下来颇显狼狈,身体似乎还在颤抖。
那双阴沉的眼睛对着陈溱,像一望无际的深潭,瞬间就能诱使意志薄弱的灵魂陷进去。
呼吸间透着白雾,他似乎很疲倦,一步步走进来,最后蹲在陈溱面前,眉头有气无力地挑了一下:“怎么这么蠢?”
陈溱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脸上被什么表情,只是以为自己笑了。
嘴唇苍白,发干,他轻轻的说:“哦,我又迷路了。”
白雾从夏初的身上氤氲而起,身上的外套瞬间就干了,他脱下来披在陈溱的山上,双手环过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家吧。”
陈溱胸腔又痛又痒,所以咳了一下,血腥气涌.出来。夏初的眼中显出一丝狰狞,似乎有一只狂兽挣扎着要出来,他的手交叠贴在陈溱的背上,金光渐起,他温声安慰着:“乖,忍一下,我们马上回去。”
陈溱有气进没气出,眼眶里有酸涩的液体淌出来,虽然很想安慰夏初,然而安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感谢的话也说不出口,责怪的话更是说不出口,其实,其实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只松鼠,并没有可恶到要去死。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夏初在感受到浓郁的血气时,浑身每一寸都在抽痛,心中突然充斥着咬牙切齿地恨意,然而这种恨却找不到任何人来纾解,他贴进陈溱小声安慰,也不知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乖,等下就不痛了,阿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没事……”
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陈溱窝在夏初怀里。高达的青年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一松手就会发生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他抱着人走到洞口,回顾那一团四处飘摇的怨气,右手挽出一个狠绝的咒纹,那只鬼之前的叫嚣竟然回到了他的心里——去死吧。
“别……”
怀中人虚弱地阻止道。
夏初一愣,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原本也是我们对不起他。”
夏初抿紧嘴唇不肯回应,施咒的手却顿住。
陈溱眯着眼虚弱地看着黑雾中的一丝光线,伸出手指了指:“如果好好养着,他还能修炼吧。”
“心入魔道,屠戮无辜的人,他养不好。”
陈溱疲倦地道:“人定胜天,既然还有一丝良善,试一试又何妨?何况我不想背人命债。”
“要背也是我背,要讨债也是从我身上讨,你没事别想这些东西。”
陈溱扯扯嘴角:“骗鬼?你摸着良心说这事儿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夏初面无表情地伸出右手,掌心向外,轻念咒文,无名指轻轻一勾,那缕幽魂徘徊一阵便径直飘过来了。
夏初睨着他:“满意了?”
陈溱总算露出笑容:“满意,满意极了。”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26)
年代久远的洋楼里点着灯,像森黑的海面上的一艘船坞。夏初抱着陈溱走到门口将人放下,经过一路的灵气滋养,陈溱的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嘴角带着暗红的血渍,他舔.了舔,瞄了眼身后的青年。夏初长身玉立,泛潮的衬衣皱巴巴的,和他一贯整洁的模样不大相符,目光接触到陈溱的,便无声地安抚他,催促陈溱进去。
平时围着客厅转的几个佣人此时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剩下方伯坐在偏厅的桌前看报纸,见陈溱进屋,连忙迎上来:“阿容可回来了,你跑哪里去了,外面下大雨,你有没有淋湿?热水准备好了,快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