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从陈溱身后露出半张脸,无赖般道:“这位兄台你这么凶,我哪里敢放了这枚护身符?”
他如此赤.裸裸地利用陈溱,更是让稚乐怒火中烧,他挥掌和云轻缠斗几番,谁知道云轻几次三番拿陈溱挡刀,完全将他当靶子。
陈溱稳住身体,无奈地道:“阿栉,你冷静点!”
云轻摆明了在调戏他!稚乐担心他,竟然被牵着鼻子走。
稚乐见陈溱阻止自己,顿时停下,兄长的话他不敢不听,放在身侧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他直直地盯着陈溱,宛如被主人无故责骂的小狗,一向冷静疏离的眸子里藏着委屈。
这种无声的谴责那是正常人受得了的?陈溱顿时囧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没有受伤,你别担心。”
陈溱摁住云轻的手一把拉开,原本只是尝试,谁知云轻乍见稚乐满嘴角涌.出的鲜血,心中又惊又痛,竟然被陈溱挣开了。他赶紧跑到稚乐面前让他安心。
“你——”他想说点什么,谁知道稚乐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陈溱身上。
他看着陈溱讨好的笑容,心中又酸又涨,惊惧担忧愧疚高兴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原本以为兄长还在生他的气。
轻轻抚上他的脸,稚乐猛地将人拢进怀中。
他哑声道:“你没事?”
陈溱叹了口气,“我当然没事,你别但——哼。”
话说到一半,陈溱轻轻哼了一声,稚乐的拥抱越来越紧,像是要把陈溱揉进身体里。稚乐低声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陈溱诧异,“怎会,我只是出来散散心,谁知道会莫名奇妙跑到这里来?”
说完这些,他就不说了,因为他真切地感觉到稚乐在发抖。这孩子大概吓坏了。看他这么担心,陈溱心里内疚之余,竟然萌生出莫名的得意。他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紧紧抱着陈溱,稚乐猛地看向云轻,目光凶狠蛮横,那是艰难求存的野兽面临威胁时才会有的眼神。
云轻忽略这眼神带来的不悦,微笑道:“两位叙旧叙完了吗?”
陈溱这才从稚乐怀中离开,作为一个知道来龙去脉的旁观者,他觉得现在的状况十分棘手。他心虚地瞥了眼稚乐,低声介绍,“这位是定云山庄的云庄主。”
稚乐握紧他的手,傲然而立,“幸会。”
云轻似笑非笑,“想来你就是稚迩的义弟阿栉?”
稚乐没有回答,为了缓解着尴尬的气氛,陈溱连忙道:“是的。”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了,陈溱知道稚乐这是在催促他离开,云轻却还在说场面话:“兄台身手不错,不知师承何处?。”
稚乐又不说话,陈溱只好说:“既然我弟弟寻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庄主先行离开了。”
一回头,苏儿还拦在门口。
云轻道:“苏儿,送送稚公子。”
三个人下楼,站在难却楼门口,苏儿的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脸色难看地犹豫道:“你们……”
她原本想问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又拉不下面子,稚家的这对兄弟古古怪怪,稚乐看稚迩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和排他性,让她产生不好的预感。
陈溱现在哪还有心思呆在这里,连忙道:“我们先走了,不劳烦姑娘送了。”说完匆匆忙忙就带着自家弟弟跑了。
苏儿回到楼上,都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嬉笑声,不用看也知道那群舞姬又进去了,她停住脚,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将稚乐赶走,主人便成了现今这副样子,游戏人间放浪不堪,她看在眼中只能暗自着急。知道主人竟然暗地里叫人跟着他们,更是大为不解,这人背叛主人,根本就是个祸害,如今这个祸害又出现了,脸毁了,却变得更难对付了。
两人走过转角,确保苏儿彻底看不见他们,才停下。
今晚月光正好,皎洁清亮,两个人站在月下,带着一种别样的和谐默契。
稚乐低着头看着他,陈溱有点不好意思,他向前走了两步,却稚乐抓.住,他静静地也不说话。
看得出他急切无措,陈溱很宽容地陪他吹凉风。
终于,他说:“兄长。”
陈溱有点紧张,他在想稚乐是不是要跟他坦白,毕竟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陈溱问:“阿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