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没做声,在旁默默看了会儿通知内容,突然问:“还可以带家属啊?”
“对,不过家属要付一半的旅费。”
“这都好说。记得帮我报名。”阿初把手一摊,续道,“我下礼拜休年假,闲着也是闲着。”
“院长对你也太好了吧?才上班三个月就批年假!”阿次打量着他,“这么出血本跟我们一起旅游,你到底是看上谁了?你告诉我,我好帮你鼓动人家选陕西。”
“既然你好奇,我就告诉你。我其实是看上……”阿初故意放慢语速,吊足了胃口才说,“看上华山了。”
……
实际上,警局里大多数人倾向于海南或者云南的旅游路线。但是由于黄金单身汉杨慕次和他大哥参加了陕西的旅游团,女警们便立刻调转方向,纷纷报名,准备到华山一决高下。
火车上,大伙聚在一起玩杀人游戏打发时间。
阿次并不张扬,不论抽到什么身份的牌都一样淡定,倒很少被揪出来公决。阿初则相反,当平民或警察时还好,一抽上杀手牌就掉链子,被怀疑都不知道反驳,最终在沉默中被票死。
“你好歹说句‘不是我’啊!”阿次算服了这大哥了。
阿初摇头认输:“我明明就是杀手,随便说谎不好吧?”
“千万别告诉我,你从小到大没说过谎话!”阿次提醒道,“刚回国那天你还骗爸,说飞机晚点了。”
阿初委屈道:“那还不是怕他怨你接机迟到,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阿次挤兑他:“哦,原来你不会随便说谎,只是跟我有关的事才随便的啊?”
阿初继续解释:“你知道不是的,这是不一样的!”
阿次偷笑,心说这小白兔太单纯了,还是不要再欺负他了。
直到很久以后,阿次才领悟到,这家伙确实不是个随便说谎的人,因为说谎的最高境界是让所有人相信,包括说谎者自己。如果在这种游戏上耍小聪明,会降低自身的信誉度。阿初必然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
抵达西安后,众人直接去大明宫遗址公园、高家大院。接下来的几天安排得更紧凑,把兵马俑博物馆、大雁塔、法门寺、华清池去了个遍。阿初还算合群,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只是到华山时有点令人扫兴。
刚进游览区,阿初就跟阿次建议:“咱们坐缆车上去吧。”
阿次不解:“你不是冲着华山才来旅游的吗?难道不想自己爬上去感受一下?”
“‘身在此山中’就无法一览全貌了,坐缆车才惬意啊。”
阿次挑眉:“原来你说的‘看上华山’,重点是‘看’,不是‘上’?”
阿初耸耸肩:“我从来不赞成用挑战或是征服的理由,把心里喜欢的踩在脚底下。”
“歪理还挺多!你老不锻炼,身体协调性怎么会变好?”阿次颇不赞同,硬拉着他往山上走,“今天我就带你感受一下爬山的乐趣。”
作为一只“小白兔”,阿初实在没立场再坚持,只能跟着弟弟往山上走,并不住在心中暗叹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阿初跟着他们爬到半山腰处,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能说他体弱,因为这堆警察根本不是人!爬个山都跟拉练一样,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阿次倒是说到做到,一路拽着他,鼓励他不要掉队。最后阿初实在迈不动腿了,望着云雾中的山顶,摇着手说:“我只能到这里,就不参与你们论剑了。”
阿次还没放弃:“大哥,你想想,咱们21个人一起来的,山顶合影却是20个人,独缺了你,这感觉多差啊!”
阿初摇头:“我真的不介意,我会PS!”
“要不先歇歇?”阿次总算松了口,谁知阿初一歇就是二十分钟。看着同事们越来越小的背影,阿次心中五味杂陈,冷不丁冒出一句,“大哥,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阿初正喝着饮料,听他一说,差点呛到。这不是泰戈尔的散文诗嘛——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当阿初在记忆中飞速搜索这首诗的全文时,阿次遥望着山顶,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山顶就在那里,你却一步都不肯迈了。”
阿初当场僵住,终于发现,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追忆罗曼蒂克,你却一心想着吐槽。
……
不论阿次如何不甘心,都无法丢下他大哥自己征服华山。最后只能在大巴上看着同事们展示19人的山顶合影,暗下决心再不带着自家大哥出门旅游了。
短暂的五日游结束了,在回程的火车上,大家却各怀心思。爬墙的颜控们意犹未尽,总觉得错失了接近杨家大哥的良机。死忠的非颜控也舍不得就这样结束旅程,谁都看得出,杨慕次回警局后必然又会恢复一心忙工作的状态,不可能再有放松精神拉近距离的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豁出去搏一搏。
几个警花拿着扑克牌凑过来,邀请杨家兄弟玩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