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吊儿郎当的翘着唇角,侧脸看向德拉科,从那整理的油光水滑的头发丝到锃亮的皮鞋,问道,“酒量不错?除了洋酒,会喝老白干吗?”
德拉科略皱了皱眉,眯起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子的戒备——岑魁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岑魁挂着一脸的不怀好意,从裤兜里掏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放到了桌子上,敲了敲瓶身慢悠悠地说道,“家里的二舅很喜欢白酒,咱们不搞劝酒那一套,但如果你能喝……”他屈指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圆圈,又点了点约书亚,“表弟的事情便简单点。”
“家里人的看法我不在意,”约书亚皱了皱眉,按住了德拉科的肩膀看向岑魁道,“只要母亲和爷爷奶奶能接受就好。况且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说了些什么?”他拉下唇角,提醒道——说好的没人敢和他争呢?怎么过去一个晚上说辞就换了?真不怕他把人那点破烂事挖出来?
岑魁挑了挑眉,忽的恍然的一点头,“我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些。”他无视了德拉科盯过来的视线,站起来拍了一下约书亚的脑袋说道,“这件事,跟你和德拉科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约书亚先是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真的不在意岑家人的意见,但他还是不想和两位老人家以及家中的哥哥姐姐闹得太难看,心里还是希望能得到对方的祝福或是理解,看在多年亲情的份上。他笑着侧过头,银灰色的眼眸正盯着他看,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并且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克制一下你们的眼神。”岑魁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珠子晃了晃,警告一翻后继续说道,“约书亚,还记不记得三姨妈?”他转过身,抄起不过巴掌大的酒瓶上下抛了拋,听上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家里就一个人喜欢喝酒,你们要是能把大舅舅哄开心了,过年过节你和小舅母回去也开心。”他指了指德拉科,“毕竟,你总不能指望这个小公子操着一口地道北方话去和一个女人吵架吧。”
约书亚愣了愣,脑子不受控制的联想起那个画面……
“可为什么要德拉科出面?”想到那个怪异的画面脸直接皱成了一团,但约书亚又很快反应过来,问道,“如果是只有三姨妈一个人表现出异议,不应该我去扫平这些障碍吗?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姑娘了?现在的姑娘也是很有担当的好吧。”
“我当然知道。”岑魁翻个白眼,“可家里亲戚那么多,你总不能一直跟着德拉科护着他吧?”他呲笑一声,接着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嫂子当年跟着我回家,也没给我机会护着她。”
约书亚瞬间想到了从家中亲戚那儿听来的关于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嫂子的传言,脸都绿了。
岑家盘踞铁刹山六百余年,可以说是说一数二的大家宗族。虽然并不干涉族中小辈的择偶,但也总有那么一俩个迂腐的叔伯阿姨碎碎念。
岑魁的未婚妻出身清源山,虽然够不上大家闺秀但也能算的上小家碧玉,可跟着男朋友回家探亲的第一天就被人下了脸子。然后这位从不吃委屈,向来有仇当天必报的女汉子连夜从山脚搬来了一块高两米宽三米的大石头二话不说就堵了那位对她的家庭说三道四的叔伯的院门,之后更是直接拜别老太太和老爷子走了……
就喜欢这种行事作风的老太太好悬没把假牙笑掉,觉得颜面尽失的老头子更是揪着那几个挑事的儿子骂了半天。
德拉科……
约书亚想起照片上那吓人的石头,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德拉科的手臂,咽了咽口水——让德拉科直接把岑家冻起来吧?只是那么大一座山头……他会不会吃不消啊?还是自己来冻?可万一一个没控制好,把整个省给冻了……发愁。
岑家霸王啧啧了两声,翘着脚说道,“家里除了老头子,就大舅说话最管用,只要他随便一句话,没人敢打你的注意。”他加重了后面一句话,饱含深意的说道,“舅母为什么不喜欢带你回去,”岑魁冷笑了一声,“不就是因为姨妈的嘴巴太碎、又贪,这些年她唧唧歪歪扣扣索索的从族里拿了多少好处。族中每人都有的分红,为什么你从没看见?因为你父亲的那一份被她拿了十四年!”
“你妈妈碍于老太太的脸面没有说什么,毕竟在如何行事荒唐,那是老太太的亲女儿。可大舅没有这个顾虑,没有意外,他便是下一任家主。”岑魁看了一眼把这番话听进去的德拉科——事关约书亚的利益,这一位听得格外的仔细——“舅舅的手里还有好些财产,自他去世后便一直收在爷爷手里没给你,这些隐形财产舅母也不清楚。老头子就等着你成年,交付到你的手中。你三年没有回去露过脸,可不知道我们这位姨妈打了多大的注意。”
约书亚有些不适应的挠挠头,这怎么一下子从校园偶像剧跳台到大宅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