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澜挑眉,向旁边的人笑道,“我拍的片子大多都是些沉沉闷闷的文艺片,没想到还有小朋友这么喜欢!”他又语气和缓地问余年,“你最喜欢哪一部?”
余年没犹豫,“最喜欢《国士》和《求生》,特别是《求生》,最后云来在房子里自杀那一段,印象最深,我连着好几天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画面。”
徐向澜没想到余年会喜欢《求生》这部片子,这是他很早期的作品,也是他个人最满意的作品,便又多问了两句,“那你觉得,云来该自杀吗?”
余年思忖几秒,认真道,“没有应该不应该,人活着,总得有口气有股意念撑着,云来就是那口气散了,意念没了。”
徐向澜没有说对也没说不对,拍了拍余年的肩膀,“麻烦你们稍微等等,还有两个歌手要过来,都到了我们再开始。”
跟孟远一起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面没人,工作人员端了两杯茶过来,放下也出去了。
孟远细心,没让余年喝这里的茶水,递了个保温杯给他,也不问余年是不是真喜欢徐向澜的电影,只介绍道,“徐导旁边那个,是这部电影的制片,宁格,为人很低调。不过就选个推广曲的歌手,导演制片都来了,看来他们对这部电影是真的很重视。”
余年把名字和人对上号记下,聊了两句后,又把歌词单拿出来巩固记忆。孟远就没吵他,拿手机出来忙自己的。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打开,尤优跟何俊宇是一起到的。三个人客气地问了好,不过都是竞争对手,之前也没见过,谁也没有故作热络,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下来。
很快,工作人员进来,将何俊宇带了出去。十几分钟后,尤优也出去了。
孟远收回视线,发现余年竟然比自己还沉得住气,“你就不紧张?”
余年把视线从歌词上移开,“紧张也没用,还不如多背两遍歌词。”
孟远思索:“好像是这个道理。”
又等了快二十分钟,门再次打开,工作人员客气道,“徐导让我来叫你们。”
余年道了谢。
进到录音室,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玻璃之外。余年没去看外面站着的人的表情,戴上了耳机。
徐向澜跟宁格站在一起,目光研判地打量着站在话筒前的余年,低声问,“你觉得外形气质行不行?”
宁格抱着手臂,“徐导,到底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手下的角色你自己选,问我干嘛?”
“懒地动脑子就直说。”徐向澜沉吟,“还得再看看,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宁格点头,集中心思仔细听余年唱歌,等间奏的时候,问,“倒是他唱歌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徐向澜没迟疑,“比尤优好不少,比何俊宇好很多。”
“是这样没错,但他粉丝没尤优多,虽然前段时间霸占热搜,热度是爆了,但人气基础还是太薄弱,也不稳定。”宁格手指在臂弯敲了两下,“我选尤优。”
徐向澜没马上开口,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再琢磨琢磨。”
结果不会当场出,要过几天才通知经纪人。唱完之后,余年从录音室出来,礼貌地打完招呼,之后就跟着孟远离开了。
电梯里,孟远没拐弯,“这次挺悬,我跟尤优的经纪人聊了两句,看情况,尤优挺被看好的。”
余年闻言神情没什么变化,“我这次唱歌没失误,要是没能选上,我也尽力了。”
“尽人事了,”孟远又叹气,“现在电影的前期宣传越来越重要,就算是名导大制作,为了票房,也不得不流俗。我听过尤优的现场,比不上你,唯一能比得过的,就是他的粉丝基础比你牢固。”
余年反过去劝孟远,“我们慢慢来,我以后也会很厉害的。”
孟远心头阴云被打散,笑出来,“是是是,你以后肯定会很厉害!”
下午,余年继续去公司上专业课,他的脚伤基本是恢复了,为了不影响以后跳舞,或者出现习惯性扭伤等等各种后遗症,得把脚踝力量训练之类的都跟上。
等晚上回家,余年戴上口罩,先到临近的商场买了排骨和海带,经过货架,又选了一个灰色的保温桶。
细致地处理好食材炖上,开了小火,余年去书房翻了一页纸出来算账。
跟星海签约的钱、直播的结款,加上《天籁》的奖金和结的出场费,再加上给郁青的电影写的主题曲,片方打过来的报酬,算下来也有七位数了。
把零头留出来,剩下的都放在账户里。余年估了估价——只要不遇上不差钱的那种竞价对手,或者恶意竞价,把东西买回来应该没问题。
排骨汤炖了快两个小时,有食物的香气从厨房挥散出来。余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想进厨房,忽然听见了门铃声。
确定来人之后,余年打开门。
还是之前那几次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对方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递过来,还附着一张卡片。
余年先打开卡片,映入眼里的是有些熟悉的字迹,铁画银钩,很好看,“吃晚饭时尝到,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