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贤王之子,秦君岚亲侄,从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出生时小小的被裹在襁褓中,甚得秦君岚喜爱,因取小名菓儿。一岁便破格封为郡王,三岁便识得百家姓,能够识字看书,四岁开始读诗书,可七步成诗,同时学习骑马射箭等技能,颇有秦君岚当年的慧根与悟性。
“菓儿参见皇祖母。”他双手作揖,礼数标准周到,真是惹人怜爱,亦清欢真是把她疼到骨子里了。
“快起来,起来。”亦清欢拉起他的小手,瞬间所有的生气都烟消云散,看着孙子便会心情悦然。
“皇祖母,菓儿刚刚走来,听说皇姑姑今日在宗祠批阅奏折,原想去探望,可母妃说宗祠菓儿不可随意乱进,否则皇祖母会生气的,菓儿特来请示皇祖母。”这宛若黄莺的稚嫩声音,听得亦清欢骨头都酥了,她怎么忍心拒绝,纵然她心知肚明这肯定是云瑾教孩子的说辞,但也知道菓儿生来聪明,只需大人略点播一番,他便有自己的思想与行径。
若是当年秦君昊有半点菓儿的悟性,也许如今又不一样了呢?
“皇祖母,您是准还是不准嘛?”那剔透的双眼,如明镜一般,圆圆的笑脸,带着浅浅笑意,带着撒娇之气,轻轻甩着亦清欢的手,怎由得她说不呢?
“好好好,祖母准了,小机灵鬼。”亦清欢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
“祖母一起去嘛。”不由分说,菓儿拉起亦清欢就往外走,秦君岚那么励精图治的一幕,不让太后看到怎么行,这三天罚跪可不能真的要皇上跪三天。菓儿拉着太后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给云瑾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皇家宗祠供奉着冀朝历代君王的牌位,逢年过节或者大事,秦君岚都要来跪拜一番,此次犯下大错被太后罚跪在此,当真是重惩。
但秦君岚却丝毫没有失了君王风姿,她让离月将折子尽数捧到了宗祠。一个小太监俯身跪她跟前,以背为案,跪着批起奏折。
她身子挺直,气质浑然天成,秉笔写春秋,阅尽人间事。审阅了几十道折子,依然没有人拿出有效的策略,这天灾真的就这么眷顾瑜州,数年干旱,水源中断。她总觉得这次灾情似乎另有隐情,也许看起来很自然的天灾是人祸呢?要知道,瑜州与羽国的启县可近得很呐....
“离月,拟旨。”秦君岚就像身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跪着,全心全意投入国家大事中。可苦了离月,顶着重重的伤,一瘸一拐地把圣旨和玉玺又捧了过来。
“皇上~”她把写圣旨的龙笔呈上,秦君岚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似有不适,“你受了杖责,回去歇着,让...元熙过来伺候。”
“奴婢,不碍事。”
“别逞强。”秦君岚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她身上还挨了太后三下龙鞭,只是她总是废寝忘食,忙起来便忘记了疼痛。
“月姐姐,还是我来吧。”元熙是凤鸾宫首席宫女,也是受刑不轻,秦君岚看着被太后打残了的一群人,无奈地摇摇头。
“行了,朕自己来吧。”她将圣旨铺开,亲自将谕令写下。
如今国库虽充盈,但万般不能就这样一直接济瑜州下去,她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要距瑜州最近的地方官员发动粮食捐赠,各大州县的粮商至少捐赠十万担。第二道圣旨,从冀朝开始,发动捐赠,那些奢靡的权贵,是时候为国家做点贡献出来了,还有王公大臣,她可都看在眼里,那些公子哥是如何挥霍的。
如今灾民数量众多,整个冀国都要接济瑜州,总要维持数月之久才行。至于解决之策,既然没人能够提出良策,她只得亲自去一趟瑜州了。她就不信,这世上会有无法解决的难题,若有,她也要做第一人。
云瑾带着太后悄悄行至,没有惊动任何人,亦清欢见这女儿真是又心疼又欣慰,这样让她还如何生气?云瑾真是懂得让她一步一步的心软,她早就看出这丫头看似简单,肚子里的主意可多着呢,最重要的是还有个杀手锏,小菓儿。
“皇姑姑。”菓儿小步跑至秦君岚跟前,她当即放下笔,“菓儿怎么来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晚辈跟前跪着呢。
“来看望皇祖母和皇姑姑。皇姑姑不愧是一国之君,站着能看书,坐着能舞剑,跪着还能批文呢,菓儿定要好好学习,时刻用功读书。”小菓儿一番话,倒是给了秦君岚一个台阶下,她尴尬地笑笑,宠溺地摸着菓儿头说道,“姑姑这是在锻炼身体,练武功呢,菓儿现在不可学,等你长大了,姑姑再教你这个技能。”
“真的哦?”菓儿狐疑地望着秦君岚。
“君无戏言。”嘴上一本正经说着君无戏言,转眼就伸出了小指要与菓儿拉钩,离月真是哭笑不得,这姑侄俩每次一起就无比温馨又十分逗趣。
“传哀家懿旨,让皇帝免罚吧,凤鸾宫一帮奴才,该疗伤该伺候的,都退下吧,一大群人跪宗祠外边,成何体统!”亦清欢终于松口了,秋水忙去传达旨意。
云瑾怔怔出神,那目光之柔情,仿佛能够融化世间所有,也不知打在她身上那几下痛不痛?
第19章触动心弦
秦君岚趴在龙床上,上身衣物尽数褪去,后背几道伤痕呈青紫色,这次太后真的没有手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母后打,像普通人家一样,孩子犯错母亲惩罚,秦君岚不但没有怨言,反而有种幸福感,身在帝皇家,又能有几次这样的经历呢。
“太后娘娘真舍得下手,还当着那么多奴才奴婢的面,我一定得注意,如果听到宫内有人嚼舌根,定拔掉他们八卦的舌头。”离月握着太医开的活血化瘀的药膏,轻轻地帮秦君岚涂抹。
“朕看今天打你一百杖是少了吧,还有力气叨叨。”秦君岚眯着双眼,忍着后背疼痛,心思却还在瑜州灾情上,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寝宫。
云瑾没有让太监通传,而是直接来到床榻边,离月见是贤王妃想要行礼,云瑾轻轻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将药膏拿过,示意离月退下。
光滑嫩白的裸背,恍若白璧无瑕的美玉,光滑细腻。她头发披散而下,有些凌乱地垂在床榻上,柔软明亮,配上那张倾城之脸,还有一丝娇媚之气。她非绝色之颜,却因君王特有的气质,有着独特吸引力。
云瑾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动她。
那几道淤青深浅不一,太后怎可下如此重手。云瑾伸出手,想要轻抚却又不敢,她苦笑地摇摇头,她早该收起那不该有的念想吧。
她轻捋衣袖,中指蘸上药膏,涂在伤口处,然后平铺掌心,以圈状轻柔。
“嗯~你这手法比刚刚的好多了。”秦君岚鼻息忽然发出一阵喘息,挠痒了云瑾的心,她忽然就乱了方寸,心乱如麻,酥得她手微微颤抖,不小心用力过猛,按疼了秦君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