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唔嗯——呜呜呜——」
脑子一时间还转不过来,便又给人封在嘴巴激烈热吻的,是才被大儿子破处,被小儿子吻得差点没晕过去,现在又给二儿子堵住嘴巴吸吮含咬的爹爹孔武。
第五章
三日後,岗北村
一家四口终于团聚,虽说团聚的过程很不一般,但终究是圆了十五年前的孔家。
岗北村的大屋子外虽不如从前的宅邸华丽宽阔,却是能让孔进来感到幸福的地方,然而一想起此番辞官回乡的「理由」,便不由地举杯歎气。
「唉……」
「唉……」
「唉……」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歎完,附近便传来两道同样沉重的歎息,目光往声音的方向一落,诧异看见孔用力与孔升天,一个靠着墙站在屋檐下一个光着脚丫坐在屋前大树的树干上,同样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自个儿。
高坐树头的孔升天一个纵身来到孔进来面前,手里也拎着一壶酒,兄弟俩互了眼後双双望向正从屋檐处走来的孔用力,他的手上也有酒,只不过不是一杯也不是一壶,却是整整一大坛子,看来连烦心之事他们三人也能有志一同心有灵犀。
「谁先说?」孔进来啜了口杯中的酒抿唇笑问。
「自然是谁需要浇愁的酒多,谁便先说。」孔升天提臂指着孔用力的酒坛笑得勾人。
「也好,我先说。」
孔用力点点头,高举酒坛仰头灌了几口,喝得既急又猛,连衣襟被溢出嘴巴的烈酒弄湿也没心思理会,接着便自顾自地说起让他心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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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满七家多年来掌控的不仅仅只有东满,亦包括了朝廷。
自古以来官与商之间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官家有权商家有钱,一如官家的权势必须用银子打造,同样地商家若想常保财富就把你没有可在朝廷上说话甚至为其庇护的官家。
倘若交好的对象官位越高,那么商家能得到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大,如此攀附依存共生共利,只要人类的野心存在一天,这种关系就不可能消灭。凡是营商而能大富之人,靠的是对于财富的渴望与野心,一旦开启这份渴望与野心便再难抽身。
当年,义父孟苛死後,孔用力一朝成了无处可归的野狗,账房一职被孟家的新任当家削去不说,连他想在东满的土地上求一个能活命的差事也无法。
虽说被孟苛收养的这些年他早已精通商场上大小事情,常理来说孔用力如此人才早该被其余六家的家主延揽旗下。然而东满毕竟是东满,七大家族百年来即便不睦却也沆瀣一气,如果孔用力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个身有功名未来官运无可限量之人,六家兴许还会考虑是否与孟家联手封杀孔用力的活路。
可惜当年的孔用力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角色,无论他多么有营商天份也是无用,齐手斩断这等蝼蚁角色的活络,也算是六大家族给孟家新任当家的脸面。
那段日子里孔用力挣扎得辛苦,冷眼奚落羞辱谩骂都不算什么,难熬的是他空有一身才华却连想讨个卖体力的苦差来养活自已也无人肯用,最後只能落魄地离开东满另筑天地。
离开东满後的孔用力一心只想着如何赚大钱,好让送回岗北村的银子不至于中断短缺,一来不让爹爹担心,而来也是希望寄回去的银子多少能让爹爹过上好日子。于是他投靠了与东满七大家族毫无瓜葛且有意取而代之的商团,在累积丰厚的实力与一群忠心于他的属下後,用不算光彩的手段夺取商团主的一切,顺利地成为掌握商团的主儿,甚至搭上权臣孙轼的线,成为孙轼排除异己敛财得势的帮凶……
「怪不得孙轼的财富像是流水般花用不尽。」孔进来把玩着手上的酒杯,颔首而道。
「只是二哥既有如此靠山,又为何发愁?」
孔升天按耐几欲脱口而出的话,用这句疑问去探孔用力的口风。
关于义父与师傅要他以爹爹的性命发下毒誓而必须完成的任务,在确认二哥与孙轼间真正的关系之前,他宁可闭口不言另寻办法杀死恶贼,也不愿与自家兄弟为敌而伤了爹爹的心。
「靠山?哼!」
闻言,孔用力冷冷一笑,一个使劲将手中酒坛狠狠砸碎于地。「他不过是我用来击垮七大家族的办法罢了,像他这种野心太大的人迟早自取灭亡。」
今日索性跟你们坦白了,孙轼那老贼如今已无法满足于权臣的位置,他想得到的是皇帝老儿的宝座、是万岁的称号。
他这局赌押得太大,我若是继续跟那老贼疯下去包准连命也得赔上,只是若想抽身却没那么容易,唉……这次回来,怕是我最後一次回到岗北……「
与妖魔的交易,向来是携手容易撒手难。
他真得好想就这么一辈子待在这穷僻的小村子,好想就这么陪在爹爹身边砍竹子编箩筐,好想回到从前虽穷虽苦却很幸福、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