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像帮弟弟收拾烂摊子的事，他倒也不排斥。
身为张戚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和张戚的感觉其实挺微妙。
当初他受了父亲的嘱托去找张戚回来，对他来说，为亲情倒不如说张戚是他的一项任务。
然而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张戚这个弟弟就真的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比起戚家其他人对张戚赤裸裸的排斥，戚夜寒和张戚处得真是不错的。这一点戚天义也很满意，因为戚夜寒和张戚是他最看重的两个儿子，他们兄弟俩能和睦相处，对他和戚家来说是再好不过。
但也因为他和张戚日益亲近，其他几位太太和她们的儿女都开始提防起来。
表面风平浪静的戚家，其实早已暗潮汹涌，至于这浪什么时候掀起来，大概要看父亲能活到什么时候……
一边思忖着戚家里的状况，戚夜寒一边往家里去。
这几天白天温度有些高，到了夜里气温虽然下降了但是仍有几分闷热，戚夜寒不喜欢车里的空调，便将车窗打开让风吹进来，然而此时的风带着一股湿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戚夜寒突然说：“老陈，前面停一下。”
老陈按他的吩咐把车停在路边，戚夜寒一边开门下车一边说：“我去喝杯咖啡，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叫计程车回去。”
“好。”老陈应了一声，又有点担心地说：“大少爷，晚上喝咖啡当心睡不着觉啊。”
戚夜寒轻笑一声，“我有数。”然而事实上，咖啡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了。
戚夜寒平时常去喝咖啡的餐馆就是和张戚第一次见面的那间，他需要放松或者有时间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喝杯咖啡或者吃顿简餐。
餐馆营业到晚上十点，八点以后便很清静，悠扬舒缓的音乐音量刚好，让人很快放松下来，戚夜寒很喜欢现在的气氛。
服务生已经认识他了，笑着直接问：“戚先生，还是老样子吗？”
戚夜寒微微一笑，“是的，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戚夜寒坐在平时常坐的位子上，稍稍侧过头就能看到落地窗外，玻璃上映着他自己，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
“又见面了。”
没过多久，咖啡还没送上来，耳边就传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戚夜寒抬起头，看到一张男人的笑脸。
男人仍然像上次一样不请自来地坐到他对面。
戚夜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在想他们彼此是否认识，虽然他早就想起来，眼前的人是上次在餐馆里向他借位子等人的男人。
“今天你是一个人吧？”杨瀚问，“我也是。上次来过一次之后我就挺喜欢这里的，咖啡好喝，东西也好吃。”
戚夜寒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忘了我吧？”说是这么说，杨瀚却没有半点尴尬的样子，“先谢谢你上次借的位子，说好了下次我请客，怎么样，能赏脸吗？”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戚夜寒淡淡地说了一句。上次他并没有替这个男人付账，甚至还把自己的账记到了他头上。
他冷淡的反应倒是在杨瀚的意料之中。
今晚会碰到戚夜寒的确是巧合，他刚从警局出来没多久，因为碎尸案侦二队全体成员加班，等其他回家休息，他又留下来重新看了卷宗，整理线索，回去的路上突然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便来了这间餐馆，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戚夜寒。
此时餐馆里人很少，令戚夜寒更是显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他。
戚夜寒不冷不热的态度丝毫打击不到杨瀚，一条手臂支在桌面上用手背撑着下巴，他微笑着问：“那，你不问问我最后是怎么结账的吗？当时我身上可是一块钱都没有……”
“你不是在等人吗？难道你和你的朋友都有出门不带钱让别人请客的习惯？”
杨瀚轻笑一声，又问：“那如果那天他没来呢？”
戚夜寒不想费脑筋想这样的问题。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咖啡，一模一样的两杯，分别放到了他和杨瀚面前，但他已经没了喝的欲望。
也许今天晚上过来是个错误，这样想着他站了起来。
“哎？这就走啊？”杨瀚表情有点失望。
“放心，今天不会让你结账的。”
戚夜寒面无表情地拿起账单走向门口的收银台，结了账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