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隆有一些小寨子隐在深山中,未通路、未通电,交通十分不发达,鲜少与外界接触。天亮后,大雾弥漫的深山中露出了一小撮瓦片房顶,彭鲲叫醒了车上其他人,又打开对讲机:“金钩,我们到了。”
几个人简单分配了一下武器,明媚的阳光抚过树丛,反射出郁葱葱明晃晃的光芒,稀薄了雾气,汽车摇晃着碾过湿润窄小的泥路,路边植物不断刮蹭车门,搅乱了清晨的宁静。雨刮左右撩开窗前的水汽,一个原始古朴的小寨子逐渐展现在眼前。
寨子里的人对这一行不速之客感到好奇,几个小孩子不敢靠车太近,在墙边探头探脑,彭鲲摁了摁喇叭轰开悠闲啄食的鸡鸭,往寨子里开进去。
邱正夏看到鸡,眼睛冒绿光:“正宗土鸡土鸭,味道一定不错,抓几只路上吃。”
韩贝拎拎邱正夏的耳朵,斥道:“你属黄鼠狼吗?担心被乱棍打死。”
“才不会,他们是黑衣壮,很好客的!”邱正夏滑下车窗,对壮族朋友热情挥手:“大家好!我们是西宁矿务局派来的探矿科考队!”
全车人诧异问:“为什么是西宁矿务局?”
邱正夏更诧异:“广西省会不是西宁吗?”
全车人都无力了,韩贝扶额:“那是青海省会,跟这八竿子打不着边……”
邱正夏处变不惊:“没关系,反正他们说状语,听不懂汉语。”
卫金钩随后也找个空地停下来,下车与他们碰头,柳真拿着伪造的探矿证件给路边的一位老人看,老人连连摆手摇头,表示看不懂。
邱正夏犯愁:“我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背着大包小包进山,他们会往乡镇里报告的,得让他们相信我们是探矿队,消除疑心。”
“那还开进寨子里干嘛?脱裤子放屁!我们直接开进山,没路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停就是了。”刘懒不满。
邱正夏比中指:“长不长脑?车随处停,被巡山人看到,先往上报告再说,才不管我们盗猎还是盗墓还是失踪驴友。”
柳真:“别吵了,我们分头找找人,看看有没有人会说汉语。”
卫金钩看向邱正夏:“邱道长,我记得你说自己会各种方言,包括壮语啊!”
刘懒和香东潭年轻无知,当即对邱正夏刮目相看!
邱正夏抱手,抖腿,眯眼,睥睨众生地哼道:“我当然会了!都闪开!让专业的来!”
韩贝面无表情:“哦?快说一句给我听听。”
邱正夏对老人说:“瓦塔西游赛有哪啦!哦戴呦思密达马斯!”
老人回应他的是无比茫然的眼神。
邱正夏耸肩,一本正经:“壮语有很多分支,我会的这种是最高端的,他们听不懂。”
韩贝扼住邱正夏的后颈拖到自己身边,笑容可掬地拍拍卫金钩的肩膀,“你们忙去吧,掐死他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第20章黄邓
小寨子人口稀少,人们很少见到外来人,好奇之余十分警惕,没人主动靠近。韩贝优哉游哉地随处走走,基本摸清了情况——大概只有十户左右的人家,不通电,也不通水,用的是井水,看样子青壮年都往外跑了,剩下些老人和年幼的孩子。
韩贝在一口水井边坐下休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既联系不上队长,也没法阻止同伙去盗墓。
邱正夏从深井中打出一桶水,喝了一口,觉得清冽可口,便捧了一捧递到韩贝嘴边,“你尝尝,这水甜。”
韩贝低头正要喝,看到他的脏爪子,眉头一皱,嫌弃道:“拿走。”
邱正夏抖落了一手水,眼神支离破碎:“你,你嫌我?你把为师的心伤透了!”
韩贝懒得理他,洗干净手,从包里翻出纱布和药水,“脑袋拿过来,换药。”
邱正夏无需情绪过度,摇着尾巴飞扑过来,脑袋往他腿上一贴,唱道:“脑袋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
韩贝:“安静!我在想事情呢!”
“哦,你想什么?”
韩贝若有所思:“这地方西汉时期属于象郡,算是南越王朝的边陲,是什么原因让王室大动干戈把墓葬在这么遥远的地方?”
邱正夏简单答道:“风水好,防盗墓。哇哇哇……疼!疼!疼!”
“你这废物,忍着点!”药粉与血凝结成块黏住了纱布,一撕纱布就扯起新结的痂,韩贝嘴上骂着,手上轻了,“香九如说这药粉隔天要换一次,否则会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