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地图在我这!”邱正夏插嘴。
韩贝好想扶墙吐血:“想死啊你?我的东西都敢偷?”
“我,我,怕你弄丢,帮,帮你保管……”
“我日你的隆冬球!断你粮,吃垃圾去吧你!”韩贝俊脸发青,只恨不能学泼妇捶胸顿足。
“呜呜呜……凶什么凶嘛?讨厌!”
“呜你个狗屁啊!”气急败坏的关了对讲机,韩贝耙一耙头发,平抚下情绪,解开衬衫顶端的领口,对着自己扇了几下风,恢复一派斯文高雅,平静地不知所措了。
杜寅戴上一顶牛仔帽,没有买茶叶,准备离开,沉声说:“零点,招待所,收网。”
一如既往的队长式说话风格,简明扼要,韩贝吞吞吐吐地唤住他:“那个……其实他们,可能会收手。”
“嗯?”
“现在抓住算未遂,能不能教育一番就放了?”
“少则三年,长则十年。”杜寅取下别在领口的墨镜,戴上,压一压牛仔帽帽檐,藏下了眼里深深的笑意:“辛苦了,金猫。”
韩贝凉了半截,杵在原地望着队长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立功的喜悦无端端地烟消云散了。
两个喇嘛没有找到,阿茂也失踪了,卫金钩一筹莫展,他自作聪明,有些秘密没有告诉韩贝,不料弄巧成拙,说不说都怕激怒了出钱的领头老大。
韩贝找到那一片人迹罕至的破败木屋,看到卫金钩几人一无所获,蹲在石板路边颓丧抽烟。他无视其他人,冲邱正夏杀气腾腾伸手:“拿来。”
邱正夏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手帕包裹的地图,双手奉上。
韩贝毫无预兆地动起手,照着他的门面一顿狂抽:“让你偷!让你偷!”
邱正夏左手一挡,右手一护,正气浩然:“韩贝贝!你敢打为师?欺师犯上的坏孩子!小心我……”
韩贝半秒没停,抽得更凶残了:“小心你怎样?怎样?”
“小心我会哭了啦!”邱正夏抱头夹尾,仓皇躲避:“为师只是手无缚女之力的弱鸡子啊,行行好,饶了我吧……”
刘懒开心旁观,只差没有鼓掌助威。柳真和周王言忙上前劝架,一人一边拖住韩贝,卫金钩劝:“韩少爷,你消消火!别打了!”
韩贝借题发挥,指着邱正夏的鼻子:“我对你忍无可忍了!”掏出一叠钱摔给他,字字落地有声:“拿上钱,给我滚!你被开除了!”
骂人打脸,残忍无情无理取闹地一气呵成,韩贝不忍看对方眼里是惊是疑,冷酷转身,大步离去,胸口翻江倒海地难受。其余人等面面相觑,不敢多嘴,不知道他真生气还是还是打情骂俏,只觉伴君如伴虎,有钱人真难伺候!
邱正夏捡起钱,小碎步跟上,“贝贝贝贝,刚才那云吞好好吃哦,打包一碗回去当夜宵好不好?”
韩贝一趔趄,扶着墙才没跪下。
邱正夏把钱塞进韩贝裤兜,讪笑:“都是我的错,以后拿你东西一定先跟你说。”
韩贝欲哭无泪地捂脸:“……”
“别生气,”邱正夏给他整整衣领又擦擦汗,“你生气就不帅了。”
“……”表情扭曲许久,韩贝想努力再装出一副刻薄嘴脸,失败。
发一场飙并非全无效果,卫金钩和刘懒等人对韩贝恭敬不少,尤其是卫金钩,主动坦白关于喇嘛的事情。
买走帛画的那位老板姓甘,是个长期出入西藏倒卖虫草、藏红花等中草药的药商,身边带着两个喇嘛,他一次性付清购买帛画的钱,又口头承诺了定金,双方人马谈得十分合拍融洽,称兄道弟,顺其自然去吃个饭。谁想,在饭桌上,卫金钩和刘懒、吴文全没喝几杯就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清醒后全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从此甘药商就变了态度,先是提出撤掉卫金钩召集的人马,接着以畏惧风险为借口推脱。卫金钩不是傻子,当然觉出不对劲,没有过多废话,即刻行动,没头苍蝇般物色新的合伙人,而恰逢此时,邱正夏拎来韩贝,正好一拍即合。
“很明显,那个姓甘的在饭桌上给你下了药,你透露了阿茂的信息。”招待所的小标间里,韩贝阴沉着脸,冷哼道:“他的那帮人马,比我们动作快。”
刘懒不服气地争辩:“我想来想去,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下药,饭店包间是我临时定的,酒瓶子是我开的,酒也是我亲手倒的,大家都有喝……”
“那也能被下药?你猪啊?”邱正夏质疑。
“我说他们不!可!能!下!药!会不会听人话?”
“这么说是你自己下的药?”邱正夏的逻辑狗屁不通。
刘懒暴走:“想打架是不是?”
韩贝威严地横过去一眼,表示自己现在心情极度恶劣,威胁他俩少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