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当是意识模糊,根本分辨不出那人是谁。
「对了,轻寒呢?」
突然意识到最应该出现在视野內的人始终没有出现,青枫瞪着眼睛朝左右张望,这屋子里似乎没有任何轻寒的气息。
之前不是让他住在这里吗?难道他又回厢房了?
听见他的问题,玄斫脸色变了变,半晌后才淡淡开了口:「他走了,某日早上蓝宣进来时发现他不见踪影,有下人后来说,他那天夜里起夜,看到轻寒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怔怔重复了一遍,青枫微蹙了眉看着玄斫,目光中的不可置信让玄斫觉得无言以对。
轻寒为什么要走,他们谁都不知道,而且,他居然挑在那样的时候走。
在青枫被人抓住陷于水深火热之时,他却跟着别人离开了,难道对他来说,青枫是死是活,真的无所谓吗?
「不會的……」摇了摇头,青枫低声呢喃了一句。
若是在没有看透轻寒的心思之前,也许他也會和玄斫他们一个想法,可是如今,他却怎么都无法相信轻寒会在这种时候离他而去。
轻寒一定是想到什么要办的事吧,等办完了他就会回来的,自己只要等着他就行了。
心里这样想着,青枫漠然的目光被墙上挂着的那幅轻寒画的枫树图引了过去,那画上的诗清晰地映入眼中,凭空给他注入了力量。
打定了主意,他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刚想到的事,便转头看向玄斫严肃地說:「我之前想到,也许我们并不应该只从那华服男子着手調查。」
「你还有其他线索?」
「轻寒当初那般气我,应该不是凭一人之力,之前本家的下人中,一定有人协助过他,我想让张立回去看看,也许能找到那个人。」
「嗯,这样说的话,倒确实有可能。」
青枫沉吟着点了点头,既然轻寒不愿意告诉他五年前的真相,那么,他只有靠自己去查。
在张立领命回杭州后,青枫便安心养伤,一面执着地等着轻寒回来。
◇◆◇
入了春后,沉眠了整个冬日的大地开始复苏,天气逐渐转暖,院子里的枫树慢慢冒出点点嫩绿。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枫心头的焦急也愈加深重,郑大夫之前说的话他一刻都不曾忘记,他忍不住要想,轻寒一直不回来,可是又犯病了?
那日,青枫正站在树下发愣,下人来禀报说张立回来了。
他抬起眼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便走了过去。
来到前厅,张立果然已经到了,青枫没有想到,他回杭州调查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正要询问结果,却看到前厅里多了个人,那人穿着面料细致、式样却很简单的布衣,脸似乎有些陌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熟悉感。
青枫微皱了眉直直看着那人,脑子里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他。
未了,却还是那人先开了口:「小少爷,这么多年不见,您长大了。」
低哑的嗓音,那人说话时眼眶有些湿润。
青枫怔了怔没回过神来,张立已经在边上开了口:「少爷,您还记得他吗?他是李村啊,以前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的。」
「李村?」
重复了一遍,青枫狹長凤眸中骤然亮了一下,他记起来了,李村是以前轻寒最为倚重的下人,一直帮着轻寒打点布庄的生意!
「我这次回到本家,才知道李村一直在打理苏家的一切,是大少爷当年离开本家时留下的吩咐,说要他代替少爷看好苏家,等着少爷回去。本、宗家的长辈因为这件事没少找李村的麻煩,不过他拿着大少爷当年留下的当家信物,再加上生意上打理得也不错,所以才渐渐平息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张立简单作了解释,他的话让青枫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也许可以给出自己一直以來寻求的答案。
他一步跨过去,紧紧抓着李村衣袖,急切地问道:「李村,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当年轻寒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村见到他的神色,心里不禁涌上一股哀戚之感,大少爷终究是做到了,在那样一场几乎避无可避的灾难中,保住了小少爷。
沧桑的眼中溢出泪水,李村用衣袖拭去眼泪,慢慢开口。
「五年前,老爷、夫人出事那晚,其实在老爷断气前,大少爷就到了现场。那晚我因为在布庄赶货,所以回去晚了。到家后我觉得不对劲,就去找老爷,正好听到了老爷对大少爷说的话。」
「竟有此事,你们两个当時为何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