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殿下想用强，奴婢也只好听命。」
尽管暗香这话说得有点唐突冒犯，诚王却没有生气。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越想却越发觉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得比他想像中还多，喜欢到无法对暗香发怒，即便不能得到他也不想让他受苦。
此时的谈话只是形式，他的心里早有决定。
「我不会强迫你。」
诚王淡淡然道，眼眸里却流露浓烈情绪。
听到这句话暗香一怔，不懂为何片刻前诚王才威胁要用强的，转瞬间又说他不会用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深爱一个女人，他得不到她又不愿放弃于是把她锁在深宫里……」
他并不介意告诉暗香这个秘密，纵使暗香说了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年幼时诚王偶然撞见那个极为美貌的女人，并得知她与父皇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尽管父皇没有下令封口，他仍旧将此事藏在肚子里不告诉任何人，连当时他仍旧喜欢的母后也没说。
因为他的沉默，他成了极少数能探访女人的人，女人十分疼爱他，说她有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儿子，她却一次也没抱过他。
所以，她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后来对照起来，他才知道女人是二皇子秉霁的生母，秉霁非陈前皇后所出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渐渐成长，他慢慢看清父皇和女人的关系有多么扭曲，父皇虽然得到女子的身体却得不到她的心，尽管那名女子替他生了两个孩子，但也仅止于此。
他不想重蹈覆辙，他不希望暗香眼中只剩下哀伤和怨恨，他希望多年后重逢暗香仍会对他微笑，所以他放开手。
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
「……你想留在芳周城也可以，我不会强迫你。」
说话的同时，诚王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推到暗香面前。
「这原本是我打算用来替你赎身的银子，你打算成为妓师一定需要用钱，这些银票你就拿去用吧。」
暗香瞪大眼望着诚王，仿佛他从未真正认识过诚王。
他印象中的诚王是个有点高傲又有些冷漠，他隐约觉得他是个好人，却也知道他杀了很多人，可是诚王一直对他很好，比他接触过的任何人都好。
他无以回报。
「殿下……」
诚王望着暗香，深深地最后一眼，而后转身便离去。
隔天上午有人送暗香和君湧回芳周城，诚王循另一条路回京，就此分道扬镖。
◇◆◇
暗香不愿让君湧在苏红楼中长大又无人可托，左思右想还是去了一趟活泉居。
这些日子他和北官敬多有往来，时日久了也略有交情，如果给予适当报酬也许北官敬会答应收留君湧。
北官敬确实答应了，却不是看在金子的份上，北官敬的话是这说的。
「我觉得你很有趣，想跟你交这个朋友，这件事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尽管有这个得力人士愿意与他相交是好事，暗香还是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的预感成真，几年后北官敬对他的感情从友情变成爱慕，他在感激北官敬帮助的同时必需维持适当距离，他给不了诚王的情感同样也给不了北官敬。
第十章
八月初三，暗香仍旧去了城郊寺庙，他在寺后凉亭等了许久，直到太阳偏西才准备离开。
可是向泽非还是来了。
夕阳霞光里两人相视久久无言，向泽非的表情极为复杂，他仍旧喜欢暗香，但是不知为何知道暗香就是冬官后，心里升起难以形容的愤怒，愤怒之后则是疼惜不舍，他喜欢暗香这件事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他们再也不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