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一个新问题：“你们快毕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我想当刑警。”
老头儿脸上的笑容扩大许多，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绕回办公桌前，“那可是很难考啊，竞争激烈，不过目前呢，刑侦总队急需吸纳人才，由我推荐，直接录用……”
兄弟俩皆竖起耳朵，想得到主任推荐可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老头儿竖起一根食指，慢吞吞地说：“但是，仅需一个人，我只推荐你们中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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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浴室到晚间九点后就没热水了，杜卯回来得迟，懒得去浴室了，干脆在走廊一侧的洗漱间扒光衣服冲个冷水澡。
“卯卯，主任找你们去说了什么？”华南虎在他旁边洗衣服，两手满是泡沫，“看你们俩从办公室出来，脸色都不太好。”
杜卯脱下衣裤，一言不发地洗了一阵，忽而开口问：“虎妞，你说，我强还是我哥强？”
华南虎搓着自己的衣服，撇嘴：“当然杜寅比你强，你就是个废物！喂！还没回答我呢，主任找你们去说了什么？”
“那老头说要推荐优秀毕业生给刑侦队，不用考试直接录用。不过只推荐一个，我哥比我强，所以推荐他了。喂，帮我搓背。”杜卯懒懒地往身上打泡泡。
“什么？”华南虎一愣，比杜卯本人还更不服气，一连串地质问道：“凭什么啊？你哪点比杜寅差？依据什么判断出你比杜寅差了？太不公平了吧？”
杜卯心下得意坏了，面上露出心死如灰的神情，说：“他比我稳重，比我谨慎，我不成熟……”
华南虎愤愤地搓着他的光背，好像是自己受到了天大委屈，嘟囔道：“哼！他有什么了不起！”
杜卯继续装忧伤：“这次淘汰赛他拿了冠军，以前获的奖项也比我多……”
华南虎揉揉他的脑袋，笨拙地安慰：“算了，卯卯，你别难过了，没必要为这些事争强好胜，我们没有推荐也能当好警察，以后工作了，再和杜寅比一比谁的作用大，那才是有意义的事啊！”
杜卯顿了顿，敛起那一脸假消沉，扭头定定地看向他。
“怎，怎么了？”华南虎不自在地缩了缩。
杜卯如释重负一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转而，一头扎进装满冷水的盆里囫囵洗掉脑袋上的泡沫，再抬起头时，猛甩身上头上的水，溅了华南虎一身湿。
“喂！我刚洗的澡！刚换的衣服！”华南虎连连避让，破口大骂：“你是狗啊？甩什么甩？！”
杜卯穿上一条干净内裤，恢复嚣张嘴脸，把脏衣裤卷一卷，投篮球一样投进华南虎的盆里，顺手一拍他的屁股，一摇三摆地走了，丢下一句话：“华妃，顺便给朕一起洗了！”
“谁顺便啊？自己洗！”华南虎奓毛，“还有，华妃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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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警校的食堂里人声鼎沸，华南虎嘴里叼着个馒头，目光锁在就业资料上，眉头紧皱：自己胆小，念书倒是挺擅长的，考个警局里的文职不难；但杜卯理想的工作名额不多，考核严格到堪称严苛的地步。
杜寅端着餐盘走来，腰杆笔挺地在他对面坐下，矜持地一抿嘴：“小虎，早上好。”
“嗯，早上好。”华南虎和杜卯是发小，和杜寅却不算太熟络。他也不喜欢杜寅，暗暗吐槽：瞧那矫情的德性，装模作样，看着就想吐！
杜寅用左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送进嘴里，随口问：“小虎，卯卯没跟你一块儿？”
“他东西忘带，回宿舍拿了，你有什么事吗？”华南虎头也没抬，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资料。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卯卯昨晚回去有没有闹情绪？”
华南虎哼了声：“怎么没有？他每晚都闹情绪，嫌上铺吹不到风扇，跑到下铺来和我挤，热死我了。”
杜寅舒展开释然的笑：“哦，这坏孩子……”
华南虎歪歪脑袋，盯着他半晌，问：“杜卯，你干吗装你哥？”
装成杜寅的杜卯被小米粥呛着了，连连咳嗽：“咳咳……我，咳咳，你怎么发现的？”
华南虎噗嗤发笑：“你笑的时候眉梢上挑，嘴角还是歪的，一看就是坏人，人家杜寅笑起来可儒雅斯文了。”
杜卯把勺子从左手换到右手，扒拉着稀饭追问：“嘴角哪边低哪边高？”
华南虎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左边高右边低。”
“这样呢？”杜卯温和地笑了一下。
“还是一脸坏样。”华南虎摇头，“你什么时候笑得不像杜卯，就像杜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