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雾住在实亲的宅第里,已经过了两个月。
结婚当初,因为是一族的政敌,让狭雾对他有诸多提防。但实亲对狭雾来说,实在是不可解但充满魅力的人物。即使知道狭雾的男儿身分,却还是娶狭雾为妻,甚至对狭雾说“只有一件事也好,希望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让狭雾自己选择要以男或女的身分生活下去。
因为受狭雾吸引,所以想给他自由,想必是怀抱相当的爱情吧。
狭雾非常明白,像实亲这样姣美俊秀的男性,有多少女性为之倾心。应该也有像富士山岭般,对实亲思念烧不尽的人吧。
最近,实亲不再强求狭雾履行妻子的侍寝义务,只是聊聊天,累了便睡。就像真正的兄弟似的,相当健全的交往。
也因此,狭雾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对实亲,到底抱着怎么的感情?
他对自己而言,是兄长?还是朋友?亦或是……丈夫?
因为知道实亲在等待自己的结论,狭雾对自己更感到焦虑无措。
狭雾一边思考着,一边直直盯着实亲端整的脸庞。没想到,实亲忽地笑了出声。
“咦……?”
原本以为在睡觉的人这番突如其来的反应,让狭雾讶异地瞪大眼。
“我可以睁开眼了吗?”
“……”
“被你这么热情地盯着直瞧,我都快要融化了。”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话!”
狭雾生气地嘟嘴,实亲却反而笑得更开心。接着,实亲将右肘靠着地,伸手撑着头,支着身体。
“今天没有公务,可以和你好好共处。要不要一起出个远门啊?”
“您有决定要去哪儿吗?”
这两个月下来,狭雾仿佛过着梦幻般的日子。下但去看了自己以为一生都见不到的贺茂祭,实亲有空时也会带他到处走走。
当然,外宿顶多也只会住在朝家宅第。真是要让人惊讶,实亲真是那位以风流个傥闻名的贵公子吗?
“说的也是……宇治一带你觉得如何?虽然乡下了一点,但对你来说或许会很新奇。”起身的实亲盘腿而坐,边忍着哈欠边提案。
“不过,实亲大人明天也要早起出门吧?宇治这么远,一日之内无法往返。”
“这点事,只要说是在斋戒就好了。中纳言大人偶尔也会以斋戒为由请假啊。”
“再怎样,兄长大人也会有疲累而想请假的时候。”
“我也是一样呀。”
狭雾睁大双眼的模样,让实亲笑出声来。
“这次流行病一事,实在让人心力交瘁。我想稍微休息一下。”
“如果疫情已经在扩散,我们这样出远门好吗?”
“宇治那一带还没传出有人染病的消息……哎,也真是没办法。”
数月前边境村落回报的疾病,在短时间内迅速蔓延,如今京城到处可见染病的民众。
有时还会看见有人将尸体丢在大路上,甚至狭雾之前出门时,还看见乌鸦在啃食尸体。
五条帝虽然请了修行人或阴阳师做过加持祈祷,但疫情却丝毫没有减退。
原本京城的环境对疾病防护就很薄弱,只要扩散便一发不可收拾。此外,一旦染病,不管是贵族或平民往往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这个——”狭雾突然抬起头。
“也有传闻,说这是有人在下诅咒呢?”
“毫无根据的传闻罢了。一定是朝家对你说了什么无聊的传闻吧。阴阳师是隶属阴阳寮所管,下会有人对皇上抱深仇大恨。”
伸出右手的实亲,突然轻轻捏住狭雾的鼻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