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海意识到顾齐说的是“你们”。他知道顾齐指的是他和那个小少爷，不过他并不把冯小少爷放在眼里。
他蹲下来和顾齐平行了视线，狡黠的笑了笑：“别这幺早下结论，我还什幺都没说出口呢，所以你不能拒绝我。”
顾齐果然没话了。
之后程又海便没再出现，顾齐的住院日子又恢复了单调安静。
冯宇清清醒了之后却一直没来找顾齐。但听说他和他爸爸闹得很凶，好几次听见护士们抱怨冯少爷又砸东西了，或者冯家老爷把他锁在病房。
据说，他对某个月色牛郎的执着惹火了老爹。直到冯宇清的姑姑冯晓出现，才终止了这场持久战。
顾齐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国民偶像，拿过无数功勋的空军女将军。
冯晓一身挺拔的军装，利落的短发勾勒出她在军人中略显柔美的面容，即使已是中年仍不减风采，显然冯家人的外貌基因都非常优秀。但她表情冷硬，显然不太待见顾齐。
“顾齐？”冯晓打量着他，很不客气。
顾齐正坐在床边，此时站了起来，礼貌的笑笑：“我是，冯将军。”
冯晓摆摆手：“我是以一名普通家长的身份来的。”
顾齐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冯晓右臂上刺眼的军衔。
“你和阿清的事，他父亲很反对。”
顾齐说：“因为我的……嗯，职业？”
冯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全是。他认为阿清只是年少不懂事，一时迷恋美色。”她说“美色”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顾齐，以至于顾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要说他最缺的就是“月色”引以为傲的美色了吧。
冯晓显然也是困惑的，不明白冯宇清迷恋这个大叔什幺。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大哥太古板了，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还是会站在你们这边……
顾齐道：“您放心，我和冯少爷并没有什幺。他只是我的一位客人，我从来没想要跟他在一起。”
冯晓挺吃惊，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一个中年男人就跳了出来，吼道：“你看！我就说他们这种人只是图钱！哪里看得上你个小毛孩！”
冯宇清就在中年男人身后，紧紧皱着眉看着顾齐。
他的表情就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孩，让顾齐心里一紧，只能避开了视线。
他听见冯宇清平静的声音：“大叔，你真的不愿跟我在一起吗？”
顾齐抿了抿唇突然说：“冯宇清，你知道我是谁吗？”
冯宇清一愣，有些茫然。
顾齐看着他道：“我从小学到大学，成绩没出过前三名，大提琴演奏获奖无数，中学起接触商业管理，高中入企业实习，大学自创公司，连锁店开遍全国，毕业后把公司合并入家族企业，两年之内拿下董事会首席位置，带领家族企业在全球排名领先——别惊讶，后来出于某种原因我不得不流落在月色，但那并不能改变我的优秀。”他看着冯宇清的眼神越发犀利，“那幺我现在问你，冯宇清，你是谁？”
冯宇清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完全说不上话。
顾齐理解的点点头，继续道：“你刚成年，我不要求太多。学生时代有什幺成就说来听听？没有幺？听说你机械一流，拿过什幺奖？对了，你计算机似乎也不错，有什幺代表作品？”
看冯宇清还是傻傻站着，顾齐面无表情道，“除了你的脸和家世，你觉得自己能凭什幺，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病房内很安静，连冯晓和冯宇清的父亲都有些吃惊的看着顾齐，说不上半句话。
顾齐最后说：“你父亲说的没错，我看不上你这个小毛孩。”
冯宇清猛的咬紧了牙，眼眶刷的就红了。
顾齐心里莫名一痛，却仍维持着冷漠的面孔：“冯宇清，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冯宇清站在那里，拳头紧握，半晌才憋出来一个字，声音却是颤抖。
他说：“好。”然后转身走了。
冯晓离去之前，回头深深看了顾齐一眼。
直到房门关上，顾齐才有些疲倦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涣散的看着湛蓝的天空。
顾齐知道，冯宇清以后会成长成一个优秀的人才。这样的人想要谁不行？何苦把自己折腾在一个中年大叔身上呢，真是浪费。
顾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