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除了戴着项圈的三个男人之外,个个都是新人类。比起李奕霖队伍中将近二十人只有三个是新人类,这七个人显然要强大得多,他们不仅有人,甚至还有一头虎两只狗,可不是“不好惹”可以形容的。
难怪李奕霖的脸色很难看,却不敢反抗地将他队伍里的四个女人都送了出去,包括之前娇声娇气在那位海哥身边想要讨要吉祥的小语。唯一得以幸免的,是李奕霖队伍中的那个女性新人类,不过这会儿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毕竟一路同行,她和队伍中的几个女人因为是同性的缘故,关系其实都还算可以,更别说这种时候,哪怕关系再糟,自己队伍中的人被这样侮辱,几乎是赤裸裸的打脸,心情能好才怪。
除了李奕霖队伍中的四个女人之外,剩下的那几个,似乎是原本在这里的幸存者,顾程看出来好几个都像是不远处那所学校的学生,面容稚嫩,不过这段时间似乎过得也算不上好。
一旁还有七八个幸存者,大约是和这些女生一起的,这会儿也被吓得面如土色,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封南云他们不过落后顾程三人几步,他大步走过来,一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立刻皱起了眉。
顾程三人来的时候,这七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考量,那个用项圈狗链牵着男人的女人用一种让人十分不快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顾程和赵衍之,至于其他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赵挽之的身上,那个抽着鞭子的男人似乎更加兴奋,“啪”地抽出的鞭子让地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封南云一出现,这个男人却立刻住了手。
要说顾程赵衍之他们是像聚光灯一样吸引人的注意,封南云那八个人往外一站,就是一种天然的震慑力。
不管这七个人有多古怪,哪怕带着老虎带着狗,也比不上穿着迷彩全副武装身上有枪看着就十分彪悍的封南云那伙人。
一看就知道,可不是那种社会上的军事爱好者,这八个人,个个身上都有一股军味儿,还不是普通部队里的那种军人,他们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将衣服都撑得鼓鼓的,拿枪的姿势明显十分熟练,目光也锐利警惕,行动之间明显看得出配合。
人家不用说什么,就带着“专业”的标签,一般人真不敢惹。
也就杨君斐这种疯子敢对封南云下黑手,还隐隐胜了几次。
不过,杨君斐这种人也不能用常理论之就是了。
“很有意思啊,居然有人可以判断谁是新人类。”在这种紧绷的气氛下,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顾程。
他的嗓音一向是听起来很温柔的,犹如击玉一般悦耳动听,当年赵衍之最先爱上的,就是他的声音。
顾程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他们没有贸然动手,讨要的女人避过了那个新人类,别看他们看似漫不经心,但是仔细看顾程发现他们时刻在警惕着站在一旁的李奕霖和那个海哥,却丝毫没有将其他人放在心上。
手持鞭子的男人扫了顾程一眼,有些无法判断顾程三人和封南云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这七个人虽然肆无忌惮一副荒诞邪恶的气息,但显然并不蠢。顾程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一下子就上前来挑衅,哪怕视线再怎么带着恶意,却没有真正做出什么来。
他们都忍不住朝靠着车抽烟的那个男人看去,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更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大家各自找个地方休息怎么样?”靠在车边的男人掐灭了烟,将手插到裤袋里,迈着两条长腿走了过来。
这是个似乎有了些年纪的男人,脸上有些沧桑,却为他增加了几分成熟儒雅的魅力。
封南云眯了眯眼睛,“看来他说的没错,你能分辨出我们。”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这也不算什么特殊的能力,我以前是录音师,做后期的,听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现在的听力更是一天比一天好,我能够听到你们的心跳比那些人要强劲得多。我们都是因为辐射而得以进化的人类,他称我们这种人为‘新人类’,我觉得这个称呼不错。”他指了指其他人,“胡骏峰和尹倩,以前是普通白领。小严,原本动物园的饲养员,现在这头老虎就跟着他。丽丽,养狗场的,这两条是养狗场数百条狗中唯二因为辐射进化的,其他不是死了就是开始乱咬人。邹雨,高中生。梅姐,家庭主妇。我想说的是不管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我们才是同类,不是吗?”
顾程猜,这人男人大概是那种末世之前就有些特殊的人,听力方面天赋异禀。
“什么新人类不新人类!”李奕霖身边那个女人尖声说,“哪怕我们有些不同了,但她们也是人,看看你们做的事还有人性吗?”
“人性?”刚才鞭打女人的小严慢吞吞地收着鞭子,“你没听到吗,以后我们这些人,才是人,至于这些还和以前一样弱的家伙……自然是想杀就杀想玩就玩,他们啊,应该还比不上我们丽丽姐的两条狗吧,毕竟它们也是进化者呢。”
“你!”
“好了小严,你也别玩得太过了。”男人皱着眉说。
收好了鞭子的小严立刻乖巧起来,白皙乖巧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挥鞭时的丧心病狂,“是,夏哥。”
封南云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也是知道末世之后有些人不一样了的,不然也不会刻意在当初那个幸存者基地的军人中几乎挑出了所有得到进化的军人,但面前这七个人,显然是将普通人视作猪狗一样,只将得到进化的人看成同类了。
这种想法让封南云感到很不舒服,他其实并不是会说话的那种人,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是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种分类。
这时赵挽之嗤笑一声,“衍之,你说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
“是啊,毛病不轻。”赵衍之冷冷说。
同类啊……什么见鬼的同类。都末世了,还有这么天真的人吗?
在没有谁来制定规则和秩序的时候,同类这个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赵衍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琴抱在手中,“铮铮”弹了两声,清越的琴声在寂静的夜里优美到令人起鸡皮疙瘩。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那流光溢彩美丽非凡的琴,大家看着那绿色的琴弦虚影骤然闪现,像有绿色的碎叶随着琴弦被搅得粉碎一般,琴音响起,乐声如歌。
高山流水,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