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去哪玩么?”陆承已经开始盘算路线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各大景点的游人不至于多到爆棚。
“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
“承哥,昨天你说你有去找过我。”
“我说的?”陆承一愣,他不记得昨晚有和许博衍谈论过这个话题,“确实去找过,大一暑假的时候。因为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我也挺担心你被接回去后过得好不好。”
“所以你去H城了?”许博衍听后心里竟有些复杂,当年的不告而别对于他始终有诸多遗憾,更多的又是迫不得已,然而陆承竟然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情况下还能去找他,是不是说明他对于陆承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呢。
“是啊,其实去你出生的城市看看也挺好的。”陆承笑了笑,“不过那次我可没有机会到处玩,为了把车票钱赚回来跑去影视基地当了两天群演,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当演员么,大概这就是契机吧。”
“我也一样,著名的景点几乎都没去过。”
“下次一起去吧,对了你刚才说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故宫?还是恭亲王府?”陆承好奇道,他并不认为许博衍是喜欢去跟着拥挤的人潮看这些名胜古迹。
许博衍摇摇头,反而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承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三口两口地把剩余的煎饺解决掉。
许博衍见陆承吃饱了,于是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你放着我来。”陆承抢先一步,接过他手中的盘碗,端进厨房放在水槽里,蓄满水倒了半瓶洗洁精进去,稍一搅动就是满手的泡沫。
“你有冰袋么?”许博衍也没和他争,直接让出了洗碗的工作。
“冰袋?”陆承想起之前买冰激凌的时候有附赠几个,应该还在冰箱里,“你去冰箱里找找,最下面的抽屉里可能有。”
“好的。”
“你要冰袋干嘛?”陆承有些好奇擦干了手看着许博衍把所有的冰袋都拿出来,现在又不是夏天,总不至于是防暑降温。
“一会儿有用。”许博衍拿了个保鲜盒,把冰袋装进去,在陆承疑惑的视线下,放在了玄关旁边的鞋柜上,显然是准备带出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陆承满腹疑惑地跟着许博衍出了门。
等到了许博衍要去的地方,陆承忽然后知后觉明白冰袋的作用了。
面前“医科大附属口腔医院”几个字让他眼晕,后颈顿时生出一股寒意。
“呃,咱们是不是走错了?”陆承马上就明白了许博衍的用意,还想做垂死挣扎,拔腿就要跑,结果没走两步就被许博衍单手抓了回来。
“别跑,去让牙医看看你的智齿。”许博衍好笑地看着满脸戒备的人,“尽早处理一下比较好。”
“不用了吧,我现在也不疼。”陆承本能地抗拒医院,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按在了砧板上,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凉气飕飕地往出冒。
“已经给你预约过了。”许博衍不给他找借口溜走的机会,以一副完全不容拒绝的语气,拎着一脸不情愿的陆承上了二楼。
陆承坐在候诊大厅里的长椅上,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中摸了半天,又转头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掏出随身携带的糖盒。他这个人一紧张起来,就有疯狂吃糖的习惯,所以被押过来看牙医,其实一点都不冤枉。
上午医院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等了半个小时就就轮到陆承。
“那……我进去啦……”陆承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
“要我陪你进去了?”许博衍见他这个样子也有点于心不忍。
“不用不用!”陆承闻言连忙摆手,开玩笑,一个大男人看牙医还要人陪同,我不要面子的么。
他忐忑地敲开门,依照医生的吩咐躺在诊疗台上,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别紧张,放松。”医生早就见惯了各种情况的病人,看陆承实在紧张得厉害,就出言安慰道,“阻生智齿,没什么大问题,过来拍个片子吧,我需要知道它的位置。”
不一会儿,医生拿着拍好的X光片给陆承看,“幸亏你来的及时,再不拔掉的话它就会顶坏前面那颗臼齿,目前没有发炎症状,现在可以拔掉,你最近牙疼么。”
“最近有点都不疼!”陆承摇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牙医,悄声道:“医生,我比较忙没时间,您能不能告诉门外的那个人,我的牙没什么问题……”
“那怎么行,要真耽误了,家属过来找,就是我们的责任了。”医生断然拒绝,“当然,拔不拔这颗牙你可以自己选择,不过我们不能说谎。”
“……”
“但是,如果这颗智齿把你前面的牙顶坏了,到时候可就不只是牙疼的问题了。”
“那……疼么……”陆承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拿出准备就义的悲壮气势。
“不疼,你这个智齿没长出来,得把牙龈切开,肯定是要打麻药的。”医生熟练地在陆承的病历本上写了几行看不懂的字,“如果今天拔的话现在就去交钱吧。”
陆承惴惴不安地拿着单据走出诊室,还想跟许博衍说再考虑下,结果对方动作倒是利落,拿过他手中的单据看了一眼,转身直奔收款处。
陆承:……
就不能再商量商量么!
陆承这个样子大概还是没有从小时候换牙的阴影里走出来,那时候遇到过一个特别凶的女大夫,明明是自己麻药打偏了,动作还不利落,导致伤了神经,疼得陆承一个月都吃不下饭。
实际上就是没得商量,拔牙的过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陆承闭着眼睛张大嘴,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在他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已经被告知可以起来了。
“没什么问题,一周后就可以来拆线了。”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陆承现在半张脸都是麻木的,拿了药之后走出医院,他带上口罩蔫蔫地钻进了副驾驶位置。
“生气了?”许博衍及时地把冰袋上裹了层毛巾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没有。”陆承其实是想笑一下的,不过因为麻药还没过的原因笑不出来,他现在说话有点困难,乖乖接过冰袋敷在脸上,语气也是闷闷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还怕看牙医?”
“我只是忙没有时间罢了。”陆承没什么说服力地狡辩着。
完全是一副口不对心的别扭表情,他这个样子太可爱,许博衍没忍住,抬手揉了一把陆承头顶软趴趴的头发:“拔完牙之后马上用冰敷一下不容易肿。”
“喂……”陆承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被他当成小孩子对待了,“你要不要再给我跟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