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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乘率人赶去祠堂的时候,祖祠早就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南宫尽命人取水救火,火势降下来后,遗留废墟焦土。
立于南宫乘身边的周无静怒道:“这魔头太嚣张了,南宫掌门必将此人除之。”
群下皆呼应。
颜世初说:“咱们名门各派掌门皆在此,还怕一个血腥的魔头吗?”
月下四家,修仙散士,还有几个远道而来的垓上府仙门,众人齐心,势必胜券在握。
当他们蓄势待发去寻扶艳,扶艳拎着南宫府四位前辈的人头站于藏书阁瓦顶。
血水从断颈处滴落,南宫乘几乎气得背过气去——四位前辈全都死于非命。
扶艳冷哼,持幻剑生数剑催内力挡于众人面前。
空中弥漫着血的腥气,扶艳的下颌,眉骨上都沾了死亡的气息,他仰天长叹,厉声呼道:“大道芸芸众生,都不过蝼蚁之命,穷途末路,你们要我死,我要你们给我葬命!”
似羊误入虎穴,孤身奋战。
阴郁血天,姹紫嫣红颠覆。
南宫一役,扶艳被缚,众正道掌门合力将其压在了月下州边界之地阴泉之境下,布法阵镇之,献年祭灭之魂。
阴泉之境,暗无天日,尸海死气,万物无生。
劫难过后归于平静,南宫府损伤严重,几乎无法重建,风水失调,祖祠被毁,灵力难维。
第一年,南宫府上下三千子弟全都借住于黔州天水的颜谷,休养生息。
第二年,南宫府重建无望,南宫乘心病郁结于心逝世,死前转南宫子弟为颜谷子弟身份,南宫尽办完父亲的葬礼,离开了天水。
第三年,琴瑟滋生事端,挑了不少的渐生名望的小门派。
……
时间过去六年,世道格局仿佛变了许多,又放佛一丝没变。
多年后,市井百姓提到南宫血雨之役,皆叹,那场面相当于鬼蜮魔路之相了。
……
刍狗教兴起,教徒增多,涂天神坐下五位执行官世间行恶,残害了不少修士以及普通百姓,闹得江湖风波频起。
事情过去十一年后,有言说,当年在南宫一战消失的萧念稚出现在了垓上府的地界;又有言说,萧念稚早已被杀,世间再无此人了。
月下州又往后过了十来年,算不得平静,也无大风大浪。
人们各自为生活所忙碌,该忘的都忘了。
日月星辰说变就变,残花败了开,谁都不是当年的谁,离了谁流年似水,都会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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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稚在无渊之崖坠落,无休止尽,忽然被一软绳勾住,经过半个时辰,重回了地面。
他双目被剜,血迹干涸,看不到谁救的自己。
只闻一句“从今以后我不欠你”才认得那是溪华的声音,玄冰山庄的后裔。
萧念稚的喉咙被无渊中的刀风割伤,救上来的时候说不出话,溪华也是瞧他可怜,给他擦洗了脸;为了不影响美观,他在萧念稚的强烈要求下给他的双眼缠上了白布条,说这样可以遮挡一下凹进去的眼洞。
不过关键不在此,萧念稚似乎并不在乎丢失了灵力,还被徒弟差点削死的事,他乐观向上,半年之后,喉咙好点,他便就这一身江湖骗子的装饰,开始了走江湖,算命行骗的勾当。
一身黑色外服,披散着头发,蒙着眼睛,背后再背个“盲人算命”的旗幡,真有那股子味道在里面。
溪华没有总是陪着他,萧念稚闲来无事到路上站着,拉个有缘人算一卦,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能骗来几两银子。
一年后,月下州待不下去了,便来了垓上府的拜花岭,一待就是二十五年。
第一年,无所作为。
第二年,亦无所作为。
……
第十二年,萧念稚在山腰处捡到一个襁褓中的小子,留下喊爹;稍大,叔伯舅兄乱喊一气。
捡到小子的第一年内,萧念稚给他取了个名谢卿,顺便给自己改了个名为萧宁。
第二年,绞尽脑汁给谢卿取了个字为不忘,不忘的不,不忘的忘。
第十四年,第十五年……第十七年,萧宁硬将谢卿塞到溪华的手中让其教他修灵,溪华不肯,萧宁卖惨。
“溪华,你不能见死不救,这小子长大了坏得很,我衣服都被他抓坏了好几件了,他在我还不能出去赚钱,怎么活啊?!”
苦肉计,离间计,最后美人计都用上了,好说歹说让溪华收了谢卿为徒。
萧宁得空继续坑蒙拐骗。
二十六年转瞬即逝,萧宁江湖骗子做了十六年,养了个孩子十四岁。
风花雪月,灿烂烟火没看到;心如止水,婉转柔情倒是锻炼了他不少。
对了,二十六年,期间有整整六年,萧宁喜欢坐在空中楼阁的兰姗湖底下听别人唱戏。
说起来匪夷所思,六年一坐就是雪满白头,一坐就是花覆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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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萧宁收了摊子走进一家酒楼买了一坛酒坐在二楼上品赏,忽而听见楼下传来瓷器破碎,桌椅倒塌的声响,侧耳倾听,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