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稚摆手:“谢谢祝福了,我尽量。”
说完走出院子,摇着扇子,闲庭信步,慢条斯理去找南宫乘商讨耍怪的事了。
萧念稚一走,末怀佯装起势飞身离开的假象泯灭,瞬间移动至扶艳面前,四目相对,闻不到同门友好的气息。二人双目藏刀,锋眉拧起,针锋相对。
末怀率先轻启薄唇,叫了声:“小兔崽子。”语调揣摩,坏意居多。“好好保护萧念稚,他若受了一丝伤害,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扶艳沉了沉眸,忽而挥剑展开两人的距离,刀尖点光,寒气出鞘。
气势丝毫不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怎么保护师父,你还是滚回你的窝无聊去吧。”
末怀心里本来有气,此话无疑成为了导|火|索。只见他翻身至空,侧身回旋射出一股灵力,直逼扶艳的面颊。
扶艳的灵敏反应不是盖的,他很快持剑阻挡冲击,抓住时机反击一招,同样被拥有千年修为的末怀躲开。
萧念稚不在,两人不必虚假以礼相待,更何况妖和魔同道不同念,命中注定是死敌,血液里深藏的敌对之气在他俩瞬息过了百招之后弥漫院里的每个角落。
绿萝放佛感受到了动荡的杀气,叶茎瑟瑟发抖;还有那咯咯乱叫的肥鸡尖叫着逃窜,留下一地鸡毛。
双方各不相让,似要掏出自家镇命之宝与对方决一死战似的。
末怀不认输,扶艳也不手软。
刹那周遭空气剧变,天象阴霾。
渐渐地,扶艳吃了年龄的亏,他在有魔路天赋异禀的加持,终究抵不过千年修行的狼王。
一个狠狠地落地摔,扶艳吃了一嘴的灰土,后背还被踩着动不了。
末怀一点面子也不给扶艳,嘲讽说:“你这个魔路太子爷也就这点能耐,我很好奇当年魔域剿匪之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重点抓的极准,浪荡江湖多年,末怀很容易掌握他人的弱点,包括灵魂的贬低与轻蔑。
那段回忆在脑海里重复闪现,各路的正义人士,带领成百上千的修道之士将魔域之主的宫殿围的滴水不漏,接着就是漫天的血雨,还有绵延的火海。
扶艳剧烈喘息,他在暗处被父王的灵力保护,不能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外来者侵略。
最后一幕,没看错的话,是萧念稚面色阴冷一剑散了他父王的灵魂。
肉体,灵体化为荧光齑粉,慢慢、慢慢地消散。
扶艳断断续续道:“你……闭嘴。”
末怀:“哦?你还想反抗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看着自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告诉你,没有萧念稚,你什么都不是。”
扶艳气得眼通红,双拳紧握,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末怀压制下挣脱开来,末怀顺势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我会杀了你。”他说。
末怀看着玉兰林的远方,冷声:“我等着。”
扶艳暗暗握拳,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让末怀付出双倍的代价,今日之辱也会双倍奉还。
“等你有那么一天,再说吧,你若能强大到无法阻挡,记好了,我会来杀了你。”
话音落下,末怀一眨眼消失在了屋顶,只留扶艳一个人,脸上沾着灰,身上的衣服挂了几根布条,凄惨算不上,狼狈可以说了。
“你会死在我的手里,我会比你强大,到时候天下万物都会臣服,都属于我,包括师父,也是我的。”
少年倔强的眼神,暗藏着不可一世地血腥杀戮。
他知道要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不过他太过锋锐,月眸藏刀,终究会伤了他人和自己。
萧念稚是没看见,若他多年后回想起今天,看到了少年眼瞳里的狠戾,他摸着自己的心口,是否会一遍遍问自己,到底是谁的错。
玉兰飘香,一叶障目。再回首,少年还是那个少年。
绿荫微漾,天气正好。
萧念稚哼着轻快的曲调,沿着青石板路走至南宫乘的宫殿。
南宫乘,掌门尊上,住的地方是南宫府最富丽堂皇的地段。
金瓦红墙,凤凰瓦檐,明珠尖顶,八根雕龙柱镇立八方,百级台阶迎光刺眼,毫不作假,玉砌拿一个出去够普通人吃一辈子。
萧念稚敲了敲南宫乘的寝殿门,后者亲自过来开门,道声仙君。
萧念稚没说什么,直接问道:“杀怪的事很急吗?”
南宫乘缓冲一下,回道:“月下州各地死了不少人了,人心惶惶,涉及范围广阔,不止凡人,修真世家也有弟子遇害了,此事不解决,天下不安。”
萧念稚又问:“非我不可?”
萧念稚最爱欺负妖魔,这点家喻户晓,但此话说着,南宫乘眼神一滞,说:“仙君不能去?”
“不,这倒不是,我随口问问。”
听他这么说,南宫乘放下心来,解释说:“颜家已经派弟子去过了,不过……都是惨死。”
事情不是拿小米喂小鸡,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这可是祸乱苍生的祸事,亟待解决。
萧念稚沉思,道:“行,我带个人去没意见吧。”
南宫乘忙答:“当然可以,南宫府所有弟子都可供你使唤。”
“噗哈哈……”萧念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忙说:“这倒不必,阵仗太大了,我带着阿艳就行了。”
“阿艳?”
“哦,就是扶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