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建国此时正一脸茫然地表情地接受询问。时不时地往钟鱼这边看上几眼。两个人中间隔着透明的玻璃听不出对方都在问答什么。
李组长口中吐着烟雾,问:那个昏倒的小和尚,是被康桥上身了吗?
钟鱼眼睛一闪,转而说: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发疯。
李组长呵呵一笑:钟先生,你口中说的任何事情,我最多相信20%,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在隐瞒。
钟鱼一笑:怎么会?我做为良好市民,知道的我都会说。
组长听他这么说,嘴角一扬。
其实,我把你叫来并不是问你们今晚斗殴的事。
他话锋一转。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钟鱼:钟先生,你可以做一下自我介绍么?
钟鱼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眼神。
心中有了几分紧张。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组长笑着看他。
钟鱼一阵不自在,强笑着说道:你不是已经认识我几天了,还要做什么介绍?
李组长表情丰富的挑挑眉,说:其实我在下午的时候特地调了你的档案。这一查....发现了你身份上的不妥。
钟鱼听到这,心中一紧,他就知道,牵扯到警察,不会有什么好事。组长拍拍他肩膀,说:别紧张。
他看出钟鱼的不自在。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复印件。
道:你的身份和户籍都有些问题。户口上除了你养父母,其他都是空的。我们去查了你户籍所在地的人口档案,也没有查到和你有关的别的信息。
钟鱼拿着那个复印件看,除了简单的出生年月和出生地,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赘述。
李组长说:这个....解释一下。
钟鱼脑中电光火石般的快速运转,答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家里之前出了事故,有一对夫妇见我可怜便把我收作养子,我才有了正式的身份。
组长问他:你亲生的母亲呢?
钟鱼答: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不知道叫什么。
组长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严肃问他:你的祖辈情况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钟鱼艰难找着借口:我和父亲相依为命。他又在地震中死去。我脑子也受了伤....很多事情记不清。
那个时候,钟鱼刚刚到达那个地震后的城市。到处是无家可归的人,还有每天都从地底下挖出的尸体,他混在其中生活了一段时间。
那对好心的夫妇,领着他以”孤儿”的名义,办理了临时的户口和身份证,钟鱼才自此就成了一个有户籍的“人”。
组长听到他的回答感到可笑:在这个时代,查不到你的一点资料,这不正常吧。
钟鱼说:年代久远,我们那儿又偏远,资料查不到...也不奇怪吧。
组长看着他的脸,用笔一指:你在说谎。
钟鱼闭嘴看他。
组长面露遗憾:难得你长了一张诚恳的脸,口中却没有实话。
钟鱼尴尬地笑:我说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组长说:你的户籍身份都是假的,属于黑户,我随时能给你吊销,让你再次接受调查。
钟鱼看着他真的脸,许久,才叹口气,服软说道:好吧.....我跟你坦白。
组长坐正,看着他。他希望这次他能说出实话。
钟鱼说:.....我并不是这里的人。
我家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区,距离这里很遥远,风土人情也和这里很不一样,那个地方完全没有户籍这么一说,从小到大我都是跟着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家里遇到了困难便出门学艺,但学的不好。回到家中的时候,又反复生病。那几年,家里出了变故,我们家附近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后来我们那出现了妖怪。
妖怪?
李组长眼睛睁大。
钟鱼接着说:家人一个一个不断病逝,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直到有天晚上,妖怪出现,见人就伤,整个家族的人全部被害....我命大逃了出来。
组长问:你确定是妖怪?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没见过报道。
钟鱼淡然一笑:你们这些呆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白偏远山区的闭塞,那时候通讯没这么普及,当地政府对外宣称是盗贼灭门,草草结案。我形单影只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后来到了朗山,那里刚发生地震,我混在灾民里面,冒领物资和补贴度日,后来遇到人帮忙,给我办了新的身份.....
组长看他表情认真,不过仍旧听得云里雾里。
问道:你家闹鬼的事,你没有回去调查前因后果吗?
钟鱼摇头,说:压根不敢回去,直到前几年,我抽空回过一次。如今那里已经被改建,面目全非,我甚至都找不到我家具体在哪。
组长看到他这样子,政府这些年改造乡镇,向城市化发展,很多地方几年之间就完全变了样。对于钟鱼这样形单影只的人,身上背负悲惨案件,能真正帮助的人实在太少。
组长若有所思,似乎在消化他所说的内容。他问钟鱼:就算村落再怎么偏远,你父母的户籍也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