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301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当他又一次喘着粗气休息时,就见程岩两手提着沙袋,轻松地超过他,并回头看了他一眼。

  方真荣:“……”莫名感觉羞耻。

  而顺利超车的程岩其实并不好受,他拽着沙袋的手心仿佛火烧一般,两只胳膊也不住发抖。又走了会儿,他见庄思宜两肩各扛了两袋沙,迅速越过了他,并回头看了他一眼。

  程岩:“……”总感觉被鄙视?

  走在前头的庄思宜勾起一抹笑,默默为自己的体力点了个赞,正得意间,就见庄棋一个人扛着八袋沙,宛如移动沙雕般雄赳赳气昂昂地抢先一步,并回头看了他一眼。

  庄思宜:“……”他是不是想死?

  可惜,自认站上了食物链顶端的庄棋大佬,由于此刻的过渡膨胀导致机警尽丧,也注定了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悲剧。

  当庄棋又一次扛着八袋沙来到宝船旁,程岩才堪堪抵达,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又默默卸下沙袋交给船上的人。

  恰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程岩一回头,就见不远处来了大群背着包袱的百姓,男男女女,老弱妇孺,尽皆有之。

  他皱了皱眉,匆匆走了过去,问道:“诸位是……”

  为首的一名老者看不出程岩的身份,只拱了拱手道:“老朽乃汉德县七里村的村长。”

  “汉德县?”程岩不解:“汉德县的百姓不正往其它县转移吗?你们来这里作甚?”

  村长见眼前的青年气质不俗又颇有威严,顿时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敢问这位公子,水坝真的要垮了吗?”

  为了尽快说服百姓转移,衙门并没有隐瞒千汐水库存在的隐患,程岩便坦言道:“是有垮坝的风险,但衙门正在尽力想办法,诸位且放心。”

  村长老脸一皱,又局促地抓着衣摆,“我们,能帮忙吗?”

  程岩:“你们?”

  见村长和一众村民整齐划一地点了点头,程岩沉默片刻,道:“你们要知道,越是靠近宝船越危险。一旦有大块山体滑坡,哪怕主坝未垮,宝船未翻,你们都可能被水浪冲走。”

  村长以为青年不想答应,着急道:“可是,七里村是我们的家啊。”

  良久,程岩微一颔首:“那你们帮忙挖沙土吧,但切记不可靠近宝船。”

  “好、好!多谢公子!”村长忙不迭答应,回身对村民道:“都听清楚了吗?”

  村民齐声应是,村长一挥手:“走!挖土去!”

  人群呼啦啦散开,程岩望着他们的背影,微微一笑。

  庄思宜走过来时恰好见到这一幕,随口问道:“你笑什么?”

  程岩:“你猜,还会有别村的村民主动来帮忙吗?”

  庄思宜语气笃定:“还会有。”

  程岩又笑了笑,“我觉得,你说对了。”

  两人都猜得不错,当天下午,共有八村村民赶来帮忙。有挖土的,有帮忙抹汗送水的,就连五六岁的小童都集中在一块儿装沙袋。

  人多力量大,船上的沙土填得越来越快,估摸着今日凌晨就能达到方真荣的要求。

  “本官看这雨也小了,应该快停了吧?咱们苦巴巴又是拉船又是搬沙的,劳师动众,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原本躲得远远的俞知府见宝船附近挤满了人,胆子也大起来,他凑到正在一旁休息的方真荣身边,阴阳怪气地讽刺。

  方真荣似乎听不出他的恶意,认真解释道:“山土早已松动,如今下滑之速越来越快,哪怕雨真的停了,至少也要等两三天才能确认危机是否解除。”

  “呵……”

  俞知府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说昨天他还真有些担心,而今在观察了一天一夜后,他的心早就放下了,只当方真荣是在危言耸听。

  反正他想好了,等事情一完,他就会上书朝廷,好好诉一诉自己的委屈!

  同一时间,程岩正在宝船上指挥着府兵搬运沙袋——他实在是搬不动了。

  方才,他一站直整个人就往后倒去,若非庄思宜及时扶住他,只怕要出丑了。但俞知府靠不住,他同样身为知府,就必须起到表率和安稳民心的作用,干脆就上了船。

  此刻他口衔一支竹哨,不停发号施令,长则行,短则停,以免沙袋铺展得不均衡。

  竹哨乃是府兵头子送他的一枚新哨,说是平日里操练都用它,加之周遭一片嘈杂,若用嗓子吼,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哑了。

  除他之外,在岸上统筹全局的方真荣也得了支竹哨,若是宝船重量足够,他便会鸣哨。

  “程大人。”庄思宜提着个篮子走了过来,在外人面前,他也顺势换了个称呼,“吃点儿东西吧?”

  程岩刚想说不用,对方又道:“是七里村的村长托我带过来的,说其余府兵都轮流去用饭了,就一直没见你休息。”庄思宜指着岸上某处,“村长正看着你呢,别让人寒心了。”

  程岩转头一望,就见村长站在离宝船稍远的地方,眼巴巴地望着他,或许是见他没动静,村长还做了个手刨饭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感受到对方心意厚重,程岩冲村长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篮子里装的不过是些干粮,七里村的百姓临时被要求转移,也不可能准备什么精致的吃食。

  但程岩一天没吃,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见了这些干粮,腹中馋虫也搅动起来。

  他掰开一块干粮递给庄思宜:“你也吃点儿?”

  庄思宜摇摇头,“我都吃过了。”

  程岩便不再劝,将竹哨交给庄思宜,自己默默啃起干粮。

  或长或短的哨声响起,程岩坐在一堆沙袋上,望着水天相接处散开的阴云,仿佛冷锋斩过,割开了苍穹与长河。

  风来时,挟裹着丝丝细雨,衬着这样的天景,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思宜。”程岩突然开口:“你上次说建水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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