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今年的弃婴死婴数量统计来看,确实情况好了太多。
接下来开始联手打造和改善的,是福利院的环境与资金往来问题。
当初幼安在江银毕业之前,递交的编程选修课结业作业就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网站。
这个网站可以清晰透明的反映即时的资金注入和流出的每个条例,还可以供人查阅所有善款的使用途径、相关反馈画面。
他联合了楚州工业区、海州工业区的三个新兴商户,开始和福利院进行联动性质的宣传与赞助。
凡是消费这三家商户的产品,买一件就等于给福利院资助了一成利润的善款。
这直接让多家福利院得到修缮房屋的资金,同时还推动了食品业和饮料业的膨胀式发展——
人们总是舍得在这些地方花钱的。
作为官员,柳恣擅长政治体制的架构和调整,擅长不同势力之间的平衡和调节。
白鹿拥有卓越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且能够在多方面跟进柳恣的指示,做事利落而毫无纰漏。
厉栾是区域设计的老手,在城市规划方面屡有建树。
辛弃疾不会设计建筑,没办法帮柳恣主持防洪抗涝的进度,但他能够最大程度的理解两代人的不同。
千年之前,和千年之后的人,差异在于文化的沉淀与流失,观念的保守与革新,以及对待科学的各种态度。
幼安他看得清一片神鸦社鼓的荒诞之处,也能够理解某些矫枉过正的科学观念,他善于变通而巧于思辨,带着一个崭新的团队,开始架构两代人之间的桥梁。
想让现代人真实能够与古代人相处,或者古代人能完全理解现代人的很多观念,其实非常困难——
哪怕是隔个三代,都能有无数观念差异是无法被忽视的。
何况扬州人和江银人恐怕隔了三十代吧。
在这方面最典型的就是,辛弃疾利用佛道思想,在全面开展慈善志愿工作方面的设计。
他穿上古代人的衣袍,去和那些大师道长们探讨沟通,再换回现代人的制服,去和慈善院的管理人员解释和说明。
慈善的善,与轮回果报的善,是同一种善。
想要积功德、修福报,不仅可以烧香拜佛,还可以做义工,去临终关怀,又或者去照顾那些没有父母眷顾的孤儿们。
那些和尚道长们虽然颇有些茫然,但被接到福利院里多次光顾和考查之后,就纷纷表示理解和同意。
——他们用善念与信仰的指引,引流了更多的善男信女去给福利院捐赠衣物牛乳,或者其他可以让孩子们能过的更好的种种生活用品。
而福利院同时开设了相关的食堂和厨房,可以让人们自己带着食材在指定日子里代为烹饪和分发食物。
这个构想来自于赵青玉曾经啃爆米花时看的《HIMYM》,里头的外国人在感恩节里抢着给孩子们发面包和洗碗。
虽然在从前,这些和尚道士们也会做不少的好事,但是缺乏一个科学的管理和沟通制度。
作为一个议员,幼安直接写了完整有效的提案,进一步的明确化了相关的管理条例。
也算是功德一件。
整个会场里秩序井然,人们都在安静地聆听那个官员的成果分享与经验分析。
他不断地在和江银官员们解释古人的许多认知和习俗,并以这些为入手点,去探讨更深一步的政策改良方法。
“——也正因如此,在试图影响他们的婚嫁习俗时,也要顾及传宗接代的固有观念,以及所谓的‘香火’概念,”辛弃疾看向PPT上的相关照片,耐心地解释道:“以目前的情况,很难让人们立刻摈除这种思想,但迂回前进,徐徐而图之,总能见到一定的成效。”
柳恣坐在台下,看着那个人灯光下的轮廓,笑的非常安静。
他们确实是两个时代的人。
他们曾经学习的东西,生活的环境,甚至是认知里的战争,都截然不同。
没有一方彻底毁灭一方的可能,所有人能够谋求的,只有交融与共存。
在这场报告会议结束以后,伴随着人们的缓缓离去,少数官员继续簇拥在辛弃疾的面前,去询问有关扬州以及其他区域的更多问题。
胡飞颇为及时的出现在了辛弃疾的身边,只拍了拍他的肩咳了一声道:“是这样的,大家有问题可以给他发邮件——辛议员还和柳元首约了其他项目的实地报告,我就先把人带走了。”
其他人一见是胡秘书,纷纷点头道别。
青玉早就在旁边睡得口水流了一脸,此刻听见动静才睡眼朦胧地醒了过来。
“要走了吗?”
柳恣拿了张纸巾给他,指了指左脸,起身准备从另一侧通道离开。
他今天只是顺路过来听这个报告——
等会所有人要一起坐车去楚州工业区,去了解更多有关去年那个提案的事情。
去年的这个时候,辛弃疾一共提了三个议案。
第一个,是福利救济,以及用技校转化社会底层人员的议题。
第三个,是军部的那个议题。
现在眼过了一年,这第二个议案,已经开始展现非凡的价值了。
任何政府对税收的用途,都是有比例控制的。
比如军费开支,教育开支等等。
想要救济天下人,正如曾经那个道德困境里的质问一样,单纯靠撒钱是不够的。
一味提升社会福利的比例,也许会拖住经济、教育发展的后腿,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不容置疑的是,提高整体社会待遇的另一个方法,就是壮大整个国家的经济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