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地理位置来说,临国的位置处在临安以北,是天然的缓冲和监守。
临国无论强大与否,都会帮宋国分担一部分的防御压力。
而现在公开出售军备的事情,更是千年之中闻所未闻的奇况!
他们把这样的东西贩卖出去,必然是还藏着更为强悍而制霸的武器,否则只有脑子坏掉了才会卖这样可怖的战车。
李石作为三朝元老,本身也是武将出身,根本就没有见识过这样不惧箭矢的无马之车,更无法想象比这车还要可怕的东西,能长成什么样子。
他确实从各路消息网中都得知了临国养着一只鬼鸟的事情,可那鬼鸟是如何杀死完颜亮,现在藏在何处,如何能驾驭它,都完全是未解之谜。
柳恣与白鹿对视了一眼,直接低头看手机里存的地图。
长安、洛阳、邓州之地。
金国的意思,是如果打的下来西夏,就要求拿走西夏的所有领土,但同时返还宋国秦岭淮河以南的三洲作为交换。
眼下金国宋国都有意签署合约,三国合作伐除西夏,但是临国原本想挑事让宋金两国在分肉上撕起来,现在被突然搅了局。
长安洛阳邓州,三处换一半的西夏,划不划算?
何止是划算!
从军事上看,西夏地处边远且与蒙国接壤,如果拿下那一部分的城池,虽然多了地方养马,但无论防守还是管理上都多了不少麻烦。
更何况,那里无论农田水利都发展的远远不及长安一带来的好。
宋国能够收回这三处,当真是稳赚不赔。
更何况,西夏本身长着反骨左右摇摆,未来极有可能投靠优势一方去打弱势方。
金宋两国的人都对这潜在的隐患提防许久,哪怕那皇帝眼巴巴的送再多礼物都亲近不到哪里去。
“由于我朝还需在五日后准备祭天仪式,还请两国早行决定。”白鹿从善如流道:“最后一个时辰留给诸君商讨,临国这边已把诉求阐述在文本之上,就不多参与了。”
他一撤,其他临国的官员也跟着离开,在出门的时候同时掏出了手机,还不忘关紧这会议室的大门。
又剩下金宋两国的人面面相觑。
“长安——洛阳?”赵构咀嚼着其中意思,皱眉看向李石:“李丞相,你对临国,是怎么看的?”
李石同样也在思索着对方的意思,见赵构有笼络之意,露出微妙的表情来:“难探虚实,深不可测。”
“如果可以博得此车,攻下西夏自然如探囊取物。”赵构皱眉道:“可之后,金宋又该如何面对临蒙两国?”
话里话外,竟然有结盟的意思。
另一个会议室的众人看着文字直播,有人没憋住笑,噗的一声就哈哈哈哈了起来。
到底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啊。
他们甚至不能意识到,哪怕声音压得再低,也可以被捕捉器抓住每一个字眼。
柳恣看着这两国的人已经开始商量事成之后怎么除掉临国了,心情也相当的复杂。
现在的局面,恐怕就像大学的女生宿舍。
房间里住四个人,却建着五个微信群。
关系会越来越反复无常,不存在永结为好的可能。
白鹿拿起同样显示着全界地图的PAD靠近了柳恣,给他指明长安的位置。
“在这里?”柳恣眨了眨眼:“那金国的算盘可打的颇精啊。”
“是吧,”白鹿笑道:“这长安虽然算以前的几朝旧都,人口稠密建设良好,但和临安中间重山相隔,且不说信号塔能不能投射过去信号,宋国要是真的接了,恐怕又多了个被金国制约的地方。“
“但不可能不接,”柳恣皱眉分析道:“不接,就等于得罪金国,增大被开战的可能。”
“柳元首,”旁边负责监听和记录的部下举起手道:“他们开始讨论如何分战车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金宋双方都清楚彼此的情况,哪怕不知道底牌具体多少,也明白不能两败俱伤的道理。
这铁棘战车既然要公开出售,无非是换钱和换资源,那两国虽然各怀心思,可也都不想亏的太惨。
“讨论多少了?”
“刚开始。”监听的人一手捂着耳机道:“在揣测这些战车值多少。”
当初卖三台老人机,三台合计六百万辆。
而这些从几万辆车中淘汰出来的一千辆,每一辆都是五到八成新,平均售价不超过十万元。
如果按照这个价格来算,一千辆合计一亿。
很明显,哪怕按照原价出售,都是金宋不能独揽的价格。
这车只能低价卖,把价格控制在两国都可以负担的起的范围里。
宋国的年收入为六千至七千万贯,实打实的拿钱来买这些东西实在是太伤元气。
金国那边更是如此——他们的年收入远远不及宋。
正因如此,他们只能拿相对而言无法估量价值的实物来换。
土地、矿产、劳工、木材、煤炭——
柳恣揉着眉头,看向远处又开始抽烟的钱凡:“他们——知道分期付款的这个概念吗?”
钱凡噗嗤一笑,叼着烟问道:“他们拿货走人,回头反悔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