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在一个宽阔的入口前停泊汽车,他轻轻拍了拍酷拉皮卡的膝盖。
「等待其他人为你打开车门。」库洛洛提醒男孩,然後转身走出汽车。
他看到丶但同时无视酷拉皮卡脸上不高兴的表情,然而不会有维多利亚女士自己打开车门,又或者严格来说,不会有维多利亚女士从一部敞篷宝马走出来,但库洛洛不想在乘坐几世纪前的汽车和马车之间纠结。一些来宾明显没有常识并选了後者-----马车,他让自己不要踏在那些难闻的马粪上,挥手让站在酷拉皮卡车门外的服务员离开。
「我来就可以了。」他对服务生说:「你能把我们的车泊走吗?」
那年轻的服务生点点头,库洛洛告诉对方他的假名,然後为他的旅伴打开门,他殷勤有礼地对酷拉皮卡伸出手,男孩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後还是把手放上去。库洛洛助他走出汽车,他退後一步,手却仍然捉住酷拉皮卡的手指,然後伸手环住他的後腰。
库洛洛转头看去身後的汽车,那名服务生对他微微一笑,他按下仪表板上的按钮并让门自动关上。库洛洛对汽车会被好好照料感到满意,他带着酷拉皮卡走上楼梯,走进前面那幢华美的建筑之中。
在踏进建筑的门後,他们需要再展示一次邀请函,但接下来两人差不多能得心应手了-----建筑内的人群涌动,而根据库洛洛的调查,城堡内监视器的镜头布满每一个角落,他甚至为了隐藏身份让侠客入侵电脑,然而他没有告诉酷拉皮卡。库洛洛担心,如果男孩知道有人会看到身上的乔装後,他很大可能会反对这个计划。
库洛洛带酷拉皮走进舞厅,那里聚集了大部份人群,他们都是为了与庄园的主人打招呼,忽视这一点并马上到处寻找眼睛会令库洛洛他们看起来很可疑,当火红眼被偷走後警卫便会从中看出不恰当的地方。
弗洛伦斯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性,她打扮得衣冠楚楚,像女王一样戴着一身珠宝。库洛洛对她鞠躬并行吻手礼,这看起来是令她着迷和满意的最好方法。在库洛洛的带领下,酷拉皮卡对弗洛伦斯行屈膝礼。
「啊,你真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弗洛伦斯激动地对酷拉皮卡说:「华沃特家族?听说你订婚了,我说得对吗?啊,我是第一次看到华沃家族,我非常喜欢遥远部落的习俗和文化,它们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如果你已经订婚,那麽这位一定是-----」她说着看去库洛洛:「你的亲戚,哥哥?」
「对。」库洛洛露出他最迷人的笑容:「阁下清楚我们古老的传统令我感到高兴,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惊喜!」
其实并没有,库洛洛这样说是在指望它的效果。
「我喜欢阅读。」弗洛伦斯解释:「啊,我需要失陪一下。」
「当然。」蜘蛛头目说。
库洛洛和酷拉皮卡看着她走去一位绅士旁并挽着他的手臂,然後两人开始热情地聊天。
「不知甚麽原因,」酷拉皮卡评论道,他压低声音只让库洛洛能听见:「她与我想像中不一样。」
「改变想法了?」库洛洛逗弄道。
「不。」酷拉皮卡淡淡地说。
库洛洛的笑容扩大:「好吧,那麽。」他说着向男孩伸出手臂,酷拉皮卡别无他法,只能挽住他的臂弯。
他们慢慢地在舞会走动,偶然停下来一会,然後库洛洛与其他客人打交道并寒喧一番,确保没有人会发现两人其实在寻找隐藏周围的监视器,库洛洛和酷拉皮卡一直确认它们的定位,两人都记熟这个地方的地图。
过了一会儿後,一阵轻轻的钟声在舞厅响起,向舞厅内的客人宣布晚餐快要开始。宾客开始陆续走去旁边大而华丽的饭厅。每一个人都坐在预先指定的座位上,库洛洛发现他的座位在酷拉皮卡和一位优雅的女士中间,那位女士穿着一件低颈露肩的晚礼裙,胸前的丰满在衣服的衬托下非常挺立,基本上能和派克的互相比拼。
库洛洛感到有人在旁戳了他一下,他好奇地看去酷拉皮卡,但男孩并没有看着他。
好吧,如果酷拉皮卡正在生气的话,库洛洛不会让他影响他的心情。他欢快地和坐在左面的女士交谈,当他想将酷拉皮卡拉进两人的对话时,酷拉皮卡表现得非常有礼,但像有心事般不怎样开口,可能他只是因为身上的束腹而感到不舒服。好吧,库洛洛知道行动开始後,酷拉皮卡可以办好他的工作的。
晚餐有酒供应,虽然他向酷拉皮卡说不喝酒会令他看起来很奇怪,但他不需要喝太多,事实上,他最好滴酒不沾。两人同意小口小口地喝,这样他们喝下的份量会比表面看到的少。服务生开始进入饭厅,左右倒满宾客的酒杯,库洛洛和酷拉皮卡近乎满溢的杯子不会显得奇怪。希望少量酒精能令酷拉皮卡放松一点。
晚餐过後,宾客被邀请前往舞厅,他们都以熟人围成一个个小中心。库洛洛的友善取得成功了,因为他被邀请进其中一个小圈,当然他那「害羞的妹妹」同时得到邀请。他们友好地交谈了一会,但当舞会的主人半示意库洛洛过来时,他需要让酷拉皮卡留在原地等待。
库洛洛走到弗洛伦斯身边,再次对她行吻手礼,因为她清楚华沃特家族的礼仪。
「你的妹妹很漂亮。」弗洛伦斯评论道。
「她是的。」库洛洛同意,眼睛仍然看着酷拉皮卡。
弗洛伦斯看去库洛洛目光所在处,两人静静地看着酷拉皮卡一会,他正被一群年轻的女士围住,她们开始热情地聊天,说着恭维的话讨好酷拉皮卡,亦讨论库洛洛(黑暗且神秘的男人,认真吗?),讨论酷拉皮卡身上(假的)刺青还有它们的含意。酷拉皮卡害羞(尴尬)地回应女士们有关订婚的提问,当中偶然传来一阵笑声,而男孩仍变得愈来愈尴尬。
他看起来不应该这麽可爱。
那边的聊天继续,年轻男士也开始聚在一起,库洛洛不信任地看着他们,如果他的计划可行,那些男士应该被围在酷拉皮卡旁边的女士赶走。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人群,希望事情会发展得顺利的同时暗中享受男孩的不自在。
一些小夥子还在尝试接近酷拉皮卡,他们应该知难而退,最起码酷拉皮卡无视了他们。根据华沃特家族的传统,任何想要那位年轻「女士」聊天的外人必需先向「她」的亲属做正式的自我介绍,也就是库洛洛。酷拉皮卡在保持角色,这是另一个证据证明他会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旅团成员。
「告诉我,」弗洛伦斯说:「你会跳华尔兹吗?」
「我可以。」库洛洛向她保证:「但我不能离开我的妹妹。」
「那麽和她一起跳吧。」弗洛伦斯说。
「我没有问题,」库洛洛道:「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她的舞蹈很生疏。」
他不知道酷拉皮卡懂不懂得跳舞,但兄长学会了然而妹妹不懂会显得很奇怪。
「她不喜欢丢脸,尤其是附近有这麽多宾客。」
「谁会喜欢?」弗洛伦斯在扇子後哈哈笑了起来:「但你知道,华尔兹跳得好与不好取决於领舞的人。」她微笑道:「也就是你。」
库洛洛喜欢这女人,他心想。他对打劫对方并没感到内疚,但是弗洛伦斯令他感到惊讶。
「对。」库洛洛说:「你说得非常对。」
「很好,那麽。」她说着阖上扇子:「我想看你跳华尔兹,而因为我不能让你成为我的舞伴,我只好看着你和你的妹妹跳舞了。我去让乐师做好准备,你去找你的妹妹,我的爸爸在哪-----噢!爸爸!」
库洛洛向後看去,一位中年男人正走进舞厅,弗洛伦斯马上向她的父亲走去,於是蜘蛛头目走到酷拉皮卡身边。库洛洛甫接近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而那些围住酷拉皮卡的女士在看到对方走来带走「妹妹」时,她们明显对这位男人更感兴趣。库洛洛微微一笑,说了「失陪」後想带酷拉皮卡独自走到旁边,但那群女士不想放过他们。
库洛洛没有其他办法,他俯身靠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已经练习过该如何扮演成一位出身於贵族的高贵女性,他打开扇子,靠近库洛洛聆听他的话。
「你的华尔兹如何?」
酷拉皮卡微微皱起眉头。
「我知道基本舞步。」他轻轻地说:「但我从没试过。」
「你相信我吗?」
听到库洛洛的话,酷拉皮卡在扇子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这真是一条可笑的问题。」他告诉蜘蛛头目。
「你相信我能领舞,并不会让我们看起来像傻子一样吗?」库洛洛纠正道。
酷拉皮卡静静地看着他一会,观察着库洛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