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我用甚麽方法叫醒你?」库洛洛说。
「我不知道。」酷拉皮卡说:「随便用任何方法,就是不要只是盯着我,摇醒我或是戳一戳我,或是起码眨一次眼睛。」
「我有眨眼的。」库洛洛指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只是还没醒来,所以没看到。」
「随便。」酷拉皮卡决定专心喝咖啡,这个话题只会没完没了。
库洛洛拍了拍男孩的臀侧说:「喝完咖啡後做好准备,我今晚想睡在一间旅馆或是类似的地方,这代表我们需要好好利用时间尽快入城。」
蜘蛛头目站起来并走到门边,他突然转过头看去男孩,无可奈何之下酷拉皮卡放下杯子,蹭到床的边沿说:「我起来了,我起来了。」
酷拉皮卡说罢站起身,拿起杯子把里面的咖啡都喝下,他走到库洛洛旁边,把手中的空杯子递给对方。
库洛洛又挑起眉,被逗笑似的勾起嘴角,但他甚麽都没有说,只是接过杯子并离开房间。酷拉皮卡起床後第一件事是去洗澡,洗完澡後他换上一条普通的牛仔裤和圆领背心,接着套上一件宽松的女装衬衫,打算在车上再将它脱下来。
酷拉皮卡没有化妆,他选择戴上一副太阳眼镜。收拾好一切後,两人一起离开酒店。库洛洛已经买了一辆车,酷拉皮卡不知道他是从何得到这架蓝色的汽车,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买回来的。
两人乘车开始往MI大学所在的城镇出发,他们在出城前停了一会买了些食物,接着拐了远路在一间咖啡店买了咖啡和早餐,接着终於到离开的时候了。
酷拉皮卡开启车载收音机并调去古典音乐的频道,当他吃完早餐後,他拿起一本书并假装在阅读。事实上,他脑海里的思绪在不断旋转,激烈地转动着令他根本不能专心看书。酷拉皮卡发现库洛洛有好几次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但他决定无视那男人,尽管他留意到他的视线了,酷拉皮卡仍然假装自己看不到。
当他们离开背後的城郊後,酷拉皮卡脱下身上的女装衬衣并换上一件T恤,在安全带的阻隔下他用了些时间才整理好衣服。没有太阳眼镜的阻挡令他能更轻松地阅读书上的文字,但同一时间,没有镜片的隐藏酷拉皮卡难以假装。过了一会儿後,他阖上书并将它放在後座上,男孩决定微微别过脸看去窗外,假装自己在睡觉。
事情很糟糕,非常丶非常糟糕,糟糕到他不知道该怎麽办的程度。这… …他与幻影旅团的团长之间发生的事,不应该令酷拉皮卡如此动摇。他有他的目标,有想要达到的目的,不过他和库洛洛之间的小游戏似乎捉住他了-----酷拉皮卡已经没有方法和那男人继续保持距离。
不过他可以摆脱这个局面的。酷拉皮卡现在还不知道他会怎麽办,但他会起码找到那股毅力去保持一部分的自己。幻影旅团的团长是很迷人,而那男人所做和说的一切似乎都包装了好几层东西,当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真实和谎言。酷拉皮卡不知道要怎样分辨,所以他尝试将对方所说的一切都当成谎话-----但库洛洛的言语能令他作出反应的事实,在道出一个他正在不断深堕蜘蛛陷阱的可怕现实。
这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吗?他可以将它铭记在心吗?当酷拉皮卡第一次决定和对方发生性行为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开始简直是一个奇迹-----酷拉皮卡好奇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库洛洛是他的第一次,这令他难以分析出内里种种的感情-----热情丶情欲丶渴望丶或是真的… …真的喜欢?
如果是单纯的情欲,一切就容易解释得多了,身体上的接触丶渴望,这些东西都能轻松抹去,因为在酷拉皮卡的年龄,对「性」有所需求这件事非常正常。根据酷拉皮卡之前阅读过的书-----根据他和他其中一位朋友开始建立一段感情的时候,年轻时期的少年少女总会不期然的陷入这种事情。
猎人考试看起来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感觉像距离了一辈子-----该死的,酷拉皮卡真希望他在那时候没有犯错,他很难不去回想起雷欧力和感觉这一切都是大错特错。
「你在想甚麽?」库洛洛的声音突然从旁响起,他问道。
酷拉皮卡放松脸部表情:「没有。」他说:「我在睡觉。」-----好吧,他明显不在睡觉,於是男孩改道:「我试着去睡觉。」
「你在皱眉。」库洛洛说:「不论你在想甚麽,你都不可能睡得着。」
「我在想刚刚喝了太多咖啡了,所以现在毫无睡意。」男孩说谎。
库洛洛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又低沉又轻柔,在酷拉皮卡的胸膛惹起一阵阵酥麻奇怪的感觉。酷拉皮卡是从甚麽时候将对方看成「库洛洛」的?不是蜘蛛头目,不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不是一个混蛋或是蠢材,而是「库洛洛」-----他的名字丶他的名… …如果这是他真实的姓名而不是说谎的话。
天,这真的是一团糟。
「你又在皱眉了。」库洛洛指出。
「我知道。」酷拉皮卡恼怒地说:「别管我。」
接下来的几公里都在沉默中度过,酷拉皮卡对此感到松一口气,不是因为这能帮助他扫理好思绪,而是因为他的耳朵仍然在细细地聆听库洛-----那蜘蛛头目的一举一动。他的胸膛在紧绷着,脑袋更像是被狂风横扫过一样混乱。到最後,车轮滚在沥青路上和引擎的声音令酷拉皮卡慢慢陷入睡眠之中。
酷拉皮卡被突然惊醒,他坐起身,库洛洛瞥向酷拉皮卡。男孩眨了眨眼睛,想将眼底的睡意抹去,他掩住嘴角的呵欠,之後才看去放在仪表板上的钟,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一点。
库洛洛就像知道酷拉皮卡心中所想一样,他问道:「肚子饿了吗?」
「一点点。」酷拉皮卡承认,他看了看四处,尝试找出他们的所在处。汽车正驶在一条安静的道路上越过一片树林,男孩问:「我们现在在哪里?」
「甚麽地方都没去到。」
听到对方的答案,酷拉皮卡对他的旅伴-----他们甚麽时候成为旅伴的?!一个眼神。
「我是认真的。」库洛洛说:「车在半小时前驶过Haewos,在夜晚之前都不会看到另一座城镇,我们正在荒郊野外。」
库洛洛减慢车速,小心地驶过树木和马路,他将汽车停泊在一边,解开安全带并拿过那些放在酷拉皮卡座位後的食物。他把一个袋子放在大腿上,拿出一份三文治并将它递给酷拉皮卡,男孩看着对方一会,为什麽他不自己来了?他不需要库洛洛这样做。
意识到自己在盯着对方看的酷拉皮卡接过三文治,礼貌地说了句「谢谢」才解开安全带。
库洛洛应了一声,从袋子拿出另一份三文治後把袋子放在驾驶座下。他解开包装纸,然後对上酷拉皮卡的眼睛,男孩意识到自己又在盯着对方看了。酷拉皮卡别过脸,把包装纸拉开後静静地吃着,两人安静地吃着午饭,库洛洛把馀下的空包装放在後座上。
「所以是甚麽事情令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了?」库洛洛问道。
男孩瞥向後座的包装,做了个表情後看回手上的盒子,他拿出另外半份三文治後咬了一口,用了些时间去思考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过去。」他终於诚实地说。
库洛洛伸去座位後,从另一个袋子拿出一瓶水说:「是吗?」他说着扭开盖子,喝了一口道:「有甚麽具体的东西吗?」
「猎人考试。」酷拉皮卡说,这是最安全的答案了。
「你不断皱眉。」库洛洛指出:「我知道这个考试会很艰难,但真的是那麽糟糕吗?」
酷拉皮卡瞥了男人一眼:「我怀疑你根本不会觉得它困难。」
酷拉皮卡已经没有饥饿感了,他把没吃完的三文治放回包装盒子,突然一道黑影盖在身上,男孩抬起头後迎来的是库洛洛的吻,这个吻很纯洁,与以往的都不一样,但还是令酷拉皮卡忘记呼吸,他的心猛烈地跃动着,猛烈到让他以为心脏要跳出来。
当库洛洛退後的时候,他正拿着男孩吃剩的三文治:「谢谢。」他说罢拿出馀下的三文治并咬了一 口。
酷拉皮卡僵硬在原地,他的脑袋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抗议道:「那是我的午饭!」男孩说道,就像是一些令他非常震惊的事情般。
「所以?」库洛洛问,他吃完最後的三文治後把盒子放在後车座:「你不打算吃了。」
「就算如此你也没有理由把它偷走。」酷拉皮卡生气地说:「如果我决定之後才吃怎麽办?」
「我们买了挺多食物。」库洛洛说,他看向酷拉皮卡时那眼神带有狡猾的意味,酷拉皮卡反射性的提高警觉,蜘蛛头目说:「我不认为那份三文治是问题。」他说着又拉近两人的距离,酷拉皮卡压下要退後的动作。
「我反而认为… …」库洛洛问口,他轻柔地用手指握住男孩的脸:「这才是你应该担心的东西。」库洛洛说罢吻上对方。
这个吻比刚刚的更强势,库洛洛慢慢地丶不容拒绝地丶但温柔地磨蹭酷拉皮卡的唇。他没有太得寸进尺,只是闭上嘴巴吻着男孩,但在酷拉皮卡要移开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插进男孩的发,抓住发丝後再次吻上对方。库洛洛贴着酷拉皮卡的唇轻轻地哼了一声,这声音令酷拉皮卡颤抖着身体抽了口气,而分开唇瓣显然是一个错误,因为男人在下一刻马上加深他们的吻。
库洛洛的手抓住酷拉皮卡的发,力度之大到一个几乎疼痛的程度,他的牙齿不断啃咬少年的唇,酷拉皮卡突然像被触动了开关,他在意识到自己在做甚麽之前已经提住库洛洛衣领,不断将他拉向自己後令他们的吻更火热。刚刚的轻柔不复存在,库洛洛的手抓住男孩的臀并将他拉过来,酷拉皮卡的大腿撞上变速杆,不过也是这一下令他推开自己。
「够了!」他大声说:「够了。」酷拉皮卡用手擦过嘴唇,他坐回椅子上,但当他看去库洛洛时,对方脸上的表情令他马上忘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