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凤目一敛,轻描淡写瞥他一眼,也看不出喜怒,却是不怒自威,“我乃圣人,自不同个辣鸡贱受置气,但我若被人平白轻薄了,还忍气吞声的,岂非叫三界其他道友看笑话?我不亲手收拾他,自有人收拾他。”
太玑茫然眨了眨眼:“师兄……我好像有点听不懂。”
老君顿了顿,意识到太玑并未在装傻,疑了一声道:“慢着,那陆压……不是你让他去收拾赵公明的?”
太玑这才知道误会生在何处,皱眉道:“陆压不是在西昆仑准备应劫吗?”
陆压过了巫妖和人巫两个量劫,已然年满十八岁,天道看他不顺眼,要给他使些绊子,他明明答应了自个儿在西昆仑好生闭关修炼争取斩却第二尸的,却此刻下山做什么!
老君讷了半晌,哭笑不得:“你俩整日同进同出,先前你遭天罚之时他也是……”他忽觉自己失言,连忙改了口:“……我还当这次他也是你授意才如此为之的。”
飞廉颇为不屑笑了起来,巫人果然都是一根筋,胜负场上只有生死,哪有信义?
兵不厌诈,他一直对这世界约定俗成的打仗规矩很是不满:开战之前要先给对方递战书,告诉对方我要来打你了;对方若不接战书,还不能随意发兵;便是对方接了战书,临阵也要排兵对垒站好,阵前骂战几个回合,再你来我往精英切磋几个回合,再你冲我一回、我冲你一回地交锋几个回合……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像是友好军事交流!
偏生若有人不按规矩来,就要被天下人唾骂,用些不择手段之类的难听字眼遗臭万年。
笑话!战场之上有什么死板规矩好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偷袭埋伏和出其不意,打个屁的仗!
“成大事当不拘小节,大王已是魔神,还在意那些迂腐百姓的闲话么?”
甚至他偶尔巡视过悬圃,见昊天的新天庭的仙神们对他礼数周到、谨慎谦恭的,还生出几分无趣感,觉得他们性子太闷,聊不到一处,还不如师弟们活络。
广成子瞧着那襁褓里的小东西,猛然摇了摇头。
也是见鬼了,明明五官都没有相似处,怎得就会想起那人?
他转身欲走,还未移出两步,又是“啪”地一声,熟悉的小金砖径直落在他脚下,挡住他的去路。
“……”广成子是稳重亲和的得道高人,他正经道长……不跟个小娃娃一般见识!
普贤真人见状也一声不吭从里面拎出个木盒,里面亦是空无一物。“小师叔这些方匣,莫不是大半都是空箱?找我们来,是瞧我们最近太过担惊受怕,叫我们放松的罢!”
太玑对这三人的手黑有些意外,但还是道:“都说了嘛,全看缘分……”
怪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将金吒木吒放进了盒子,怎得盒子被文殊和普贤捞起来,里头就空了呢??
皮皮仙们深觉普贤说的有理,小师叔应是看他们紧张兮兮的,觉得担心,所以涮涮他们寻乐,好让他们别愁眉苦脸。
于是后面的人便随意多了,玉鼎真人面无表情走上前,选了个内敛又不失低调华贵的箱子,甫一打开,里面就射出一道宝芒,金银交错晃得人眼花。
琼霄兀自傲然道:“我们又不是阐教门人,便是师伯来了又当如何?”
碧霄也道:“这阵都摆了,如今战场之上是敌国见面,他若不摆架子,以礼待人,我们便也尊他;他若上来就不分缘由兴师问罪,拿圣人名头压我们,我们便也不必认他了。”
云霄心中不安,正掂量分寸,又听得人报:“三位娘娘,那九曲黄河阵中生了些古怪,你们快去瞧瞧罢!”
三霄微微一惊,赶去看那大阵,却见里头无端多出了两个人来,正在里面绕路。
琼霄一眼认出了陆压,怒道:“好你个野人!果然逃了!你自己送上门来,看我不将你就地剪成两截儿给我师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