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简乐阳三人在这边好吃好喝,那边管家挖空心思地与简乐阳三人协商,威胁的,利诱的,什么都来过了一遍,可简乐阳三人无动于衷,管家说得嘴巴都干了,那边三人才放下筷子,又让人泡茶供他们消食,管家差点气吐血。
喝上茶后,简乐阳轻飘飘地看了眼焦虑不安的管家说:“等能够做主的人来吧,你?做得了何县令的主?”
管家差点一口气抽过去,这三人居然是冲着县太爷来的?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要不要来他们来表演助兴?”简乐阳问贺云章,朝胡妈妈那帮人方向指了指。
贺六嘴角直抽,贺云章低声说:“这……不太好吧?”反对的意味并不是那么强烈。
“反正也是干等着,不如找些乐子打发时间,胡妈妈,你们阁里的人会些什么?让他们轮流表演一番吧。”简乐阳颇有兴致地说。
胡妈妈不敢走,可也不比当初紧张害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汗,没想到小贼又瞄上他们了,掐着嗓子小心问:“好……看什么表演?”
“吹拉弹唱?想必柳少爷也有兴趣吧。”简乐阳挑眉说。
“对,对,有兴趣。”柳英芝半点不敢逆着来,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咧,好汉等着,妈妈我这就让姑娘哥儿们轮流上场。”胡妈妈爬起来,侍候谁不是侍候,把这些好汉哄高兴了,说不定就放他们一马了。
看着云香阁里的美人们又弹又唱地忙开了,别院的管家有苦说不出,只得让人一遍遍地往外送信,催促府里的人赶紧来救人,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原本躺在那里人事不省的马堂主,居然趁着简乐阳三人看表演看得投入的时候,想悄悄地从后面爬着离开,可刚爬了一半,简乐阳毫无征兆飞地发难,手里的茶杯突然往前掷出,正中马堂主的脚踝,正在弹琴的姑娘错了几个音,伴随着马堂主一声惨叫,尔后那姑娘接着往下弹。
胡妈妈鄙视了马堂主一眼,什么英武威猛汉子嘛,扒了那层皮,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小人,跟之前的江堂主相比差得远了。
甚至有几个云香阁里的姑娘,都对简乐阳投以爱慕的眼神,贺六无意中发现,差点喝进嘴里的茶当场喷出来,对简乐阳一个哥儿拋媚眼?
简乐阳笑嘻嘻地让管家賞姑娘们银子,姑娘们没对管家和柳少爷表示谢意,反而娇笑着谢过简乐阳。
“好了,管家将胡妈妈他们送回云香阁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胡妈妈心里一喜,这位大爷真是好人啊:“好汉有空到我们云香阁坐坐,姑娘哥儿们都会惦记着好汉的。”
“哈哈,我记着了。”
好几个姑娘对简乐阳依依不舍地告别,特别是那位被马堂主推出去挡枪的姑娘,当时她以为会死在简乐阳手下的,那样结实的案几都被砸得四分五裂,她的身板可经不住,哪想得只是被拍到了一边受了些擦伤,并无其他大碍,心里对马堂主鄙视不已,对简乐阳充满了感激之情。
“少爷小心,少爷保重!”
看他们]走了,简乐阳摸下巴:“那姑娘是云儿还是妙儿的?”
“是云儿姑娘。”这是柳英芝出声回答的,很是不忿云儿姑娘对简乐阳这样一个贼子献殷勤简乐阳瞥了柳英芝一眼说:“以后别找云儿姑娘的麻烦,否则被我知道了…….”
说着往柳英芝的下三路扫了一眼,柳英芝顿时浑身发冷,差点失禁,忙说:“不会,不会的。”
云香阁的人刚走没多久,柳府和岳府的人就赶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包围了起来。
“我……″一个中年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进来了,看到儿子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差点两眼一翻。
还是一同进来的中年男人冷静些,看着这架势沉声问:“你们要什么样的条件才答应放人柳老爷?简乐阳看这人点了下头,便知这位是柳府当家人了,嗤笑了一声问,“我让人送了点东西到柳府上,柳老爷难道没收到吗?”
柳老爷哪会没收到,洋洋洒洒的纸张飘进府里,早有下人送到他手里,看到纸张上书写的内容,柳老爷看到的第一眼是不相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拔柳家与马堂主的关系,但心里到底存了怀疑,此刻听简乐阳提起,瞳孔微缩:“阁下是仓河帮的?柳某听闻仓河帮乐老大武艺惊人。
“不错。”简乐阳拍拍手站起身,之前虽坐着,可气势丝毫不比对方弱,“我就是仓河帮的乐老大,当日是我应江堂主之邀出手相助,击退水匪,让贵府和岳府两位少爷少受一番折磨,你们两府就是如此回报我们仓河帮?扣下帮里的船和货不说,还将我们的人送进了大牢,听说还要拿我本人问罪?”
柳老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柳夫人没想到是这么回事,连声承诺:“我们这就放人,老爷,快让人将那什么帮里的人从牢里带出来,还等什么?”
当初柳岳两府下人对简乐阳的出手相助轻描淡写,柳老爷倒是从别的渠道知道得多一些,可也并没放在心上,以为水匪还是靠青姚帮的人击退,仓河帮不过是适逢其会,说来还是江堂主保护不力,这才联合马堂主对江堂主发难,至于仓河帮一个小小的帮派,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至于后来的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难道仓河帮还能与青姚帮抗衡?在他看来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只是这层皮被当事人撕开后,柳府与岳府的行径无异于恩将仇报了,被人当面打脸的滋味不好受,换句话说就是我能做得,你却不能说得。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乐老大既然大驾光临本县,柳某有失远迎。”
简乐阳轻笑:“马堂主就在这儿,柳老爷不如问问马堂主,当初水匪袭船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他是怎么跟水匪头目串通,以此来向江堂主发难,柳府和岳府真是好笑,将真正的幕后黑手当座上宾。”
“什么?这事是姓马的干的?”第一个出声的是柳英芝,毕竟他是那日的受害当事人,“马元达,你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你个马元达,本少爷将你当好人,你竟然指使水匪来打劫我的船只,又到我面前来装好人?”
第87章 柳家
简乐阳如此有恃无恐,听到儿子的怒声质问,柳老爷也怀疑地看向马堂主,如果当真是他勾结水匪为铲除江堂主做下的,他将柳家当成什么?玩弄于股掌中后,还大摇大摆地跑来柳家当座上客?
马堂主抱着剧痛无比的手腕慌恐辩驳:“柳少爷休听贼子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马达元要真是那种人,会跑到云阳县来自投罗网?何况我青姚帮最痛恨的就是水匪祸乱我帮的生意。”
又冲简乐阳吼道,“小子,你别得意,我马达元一时不慎被你暗算,可你休想在我青姚帮面前讨得了好处。”
“爹……”柳英芝不知该听谁的了。
柳老爷,先让贼子放了我儿要紧。”岳家也有人过来,看到倒在那里不知死活的岳显宗忧心不已,眼下哪里顾得这马达元是不是无辜。
贺六没想到这柳英芝竟如此愚蠢,被马达元几句话就说得动摇了,嗤笑了一声:“仓河帮挑拔离间,那新丹县的贺大人也是挑拔离间,故意要与青姚帮为敌陷害马达元于不义?柳老爷只要前往新丹县查一查水匪供词原件,就知道你手里拿的这份有没有作假。”
柳老爷之前并没有因为马达元几句话就消去了对他的怀疑,现在听到贺六的话对马达元的怀疑更浓,新丹县的县令他当然是何方人物,何县令会与贺云章针锋相对,但也不敢下死手,目的只是为了将贺云章弄走罢了,所以这件事贺云章根本就没必要为了一个仓河帮小小帮派,弄出假的证据来挑拨柳家与青姚帮的关系。
“好啊,果然还是姓马的你背后暗算于我和岳兄,姓马的,枉我将你当好人,你等着,当本少爷是那么好耍的?”柳英芝恨得牙痒痒的,就是今天的灾祸也是姓马的带来的。”
马达元冷汗直冒:“柳老爷不信我,难道还不信程副帮主?”
“爹!”柳英芝大叫。
柳老爷收回落在马达元身上的目光,将他的惊慌完全看在眼里,就连那只垂下来的手也看到了,显然是伤在那位乐老大手里,没想到马堂主在乐老大手下竟没有一合之力,让人将一只手生生毁了,这往后姓马的还能在青姚帮立足?
对于道上的人来说,毁了一只手也等于断送了对方的前程,除非对方另有奇能,但他不看好马达元。
一个敢将柳家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没了前程的马达元,对柳家来说已经没有多大价值了,柳老爷脑子里迅速作出决断,朝简乐阳拱拱手说:“乐帮主,此事是我们柳岳两家疏忽大意,为奸人利用,请乐帮主放心,柳某这就派人将仓河帮的人请过来,码头上的船和货也会如数返回给仓河帮,何大人那里,柳某会亲自去解释。”
“对,对,只要我儿无碍,你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岳家的人拼命点头附和。
“有劳柳老爷了,放心,二位少爷都没事。”
柳老爷当然看得岀他那儿子没受什么伤,但对于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心头是很不悦的,柳家在云阳县可是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何时被人如此打脸?今日一是姓马的混账,二是仓河帮,柳老家将对于后者的不悦暂且藏在心底,眼下他对这个乐老大的武力有些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