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无援的天乾派伤亡惨重, 而他们殷殷盼来的新掌门也在偷袭魔修无果后被当众吊了起来,以儆效尤。
身为修真界之首的天乾派居然沦落到了这样狼狈的地步, 难道魔修真的要掀起血雨腥风, 要将这世界变成人间炼狱吗?
所有人都绝望的不敢再去想。
齐天台的主座历来都是最尊贵的位置, 而如今却被元辰占据着, 他穿着锦绣金线的暗红长袍, 高束的长发露出冰冷俊美的面孔,眉宇间充斥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与阴戾。
整个齐天台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那骇人的魔修气息浓郁的几乎将整个天乾派包裹其中,似乎要把这座至纯至净的修真山染成肮脏的血海。
“哎, 要到午时了, 橙橙怎么还不来。”
他苦恼的自言自语着, 一边起身朝下面走去。
寂静无比的偌大之地,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犹如索命的罗刹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天乾派弟子们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不约而同的凑得更近了些,一些刚入门的初级弟子战战兢兢的快吓哭了。
地面上已经横陈了不少天乾派弟子的尸体,僵硬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死不瞑目的惊恐与愤恨,被鲜血浸泡太久的衣衫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这是元辰特意吩咐不要销毁的,为了就是震慑剩下的天乾派弟子。
走到圆柱前的元辰负手而立,欣赏的看着李臻的惨状,愉快的叹息道。
“不来也好,我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这次就全杀了吧。”
不带任何感情的血腥决断似乎刺激到了李臻,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然后艰难的抬起了头,满是血污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眸仍旧是明亮的。
他仇恨的瞪着元辰,用尽所有力气悲怒的吼道。
“铁牛!他们都是你的同门,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元辰的眸光一冷,笑意里渗透不进半分温度。
“第一,我不是铁牛,别那么叫我。”
“第二,他们不是我的同门,只是群欺软怕硬的伪君子,虚伪透顶。”
他的目光从脸色煞白的李臻上移开,落到他身后登顶处渐渐走近的人影,语气突然变的极其温柔,宛如在呢喃着最甜蜜的情话。
“第三,说我狠心,我的心可没有师尊狠呢。”
李臻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朝那边望了过去,见到出现的江伏与韩遇后瞳孔骤缩,竭尽全力的大喊着让他们快逃。
正欢喜走过去的元辰不快的扬了扬手,缠在李臻身上的铁链便深深的勒进了他的皮骨里,让他痛的满头冷汗,一个字都没力气再说出来。
江伏把挡在面前的韩遇推开了,直视着元辰说。
“我来了,所以你可以放过天乾派了吧。”
元辰停在他面前不远处,立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说。
“乖,过来。”
江伏一言不发的朝他走过去,温顺的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元辰搂着怀里失而复得的温热,深深的嗅着熟悉的清冽气息,脸上的凉意渐渐融化成和煦的温柔。
他压着江伏的后颈与他亲吻,专心致志的汲取着甜美的津液,毫不顾忌在场的所有人。
江伏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似乎极力克制着要挣扎的动作,紧绷的黛青色血管在白腻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元辰慢慢睁开眼,垂眼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与满是隐忍的难堪神色,扣着他后颈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将心爱的整个人都揉进怀里。
蓦然的亲密距离几乎令人窒息,江伏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耳边便听到韩遇一阵发怒的暴喝,随即腰身被元辰搂住,两人轻飘飘的落到了齐天台的高处。
元辰将江伏按在怀里,歪着头笑了笑,声音随意而阴寒。
“韩离,把天乾派的所有人都杀了吧,一刻钟后,我要你提着韩遇的头来见我。”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气氛骤然变的凝滞紧绷,一触即发。
江伏也猛地抬起头瞪着他,抓着他的手臂道。
“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能杀他们。”
“不要。”
元辰勾起江伏的一缕长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把玩,冷峻的面容上流露出兴致盎然的恶劣,他像个闹别扭的任性小孩,不高兴的说。
“他们和你生活了那么久,我讨厌他们。”
似乎是看出了江伏怔怔的惊骇,他如同在说什么好玩的秘密似的,只有彼此听得到的低语里满是漠然。
“而且这只是我捏造出来的人啊,又不是真的,你关心他们做什么。”
近在咫尺的江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眸漫过日光映衬出来的漂亮色彩,仿佛藏着最明媚的春/光。
但他的神情却越来越淡,宛如褪色的花落成了寡淡的白。
还真是肆意妄为,傲慢自大的人造人。
他忽然笑了一下,刹那间满世的芳华都不及他这一笑的惊心动魄。
元辰的呼吸一窒,魔怔般的死死盯着他,情不自禁将他抱的更紧。
方才的焦灼尽数不见,江伏气定神闲,甚至是胜券在握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像只撒娇的小猫蹭着他的颈窝,软声软语的说。
“既然只是虚设的人,那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啊,我不喜欢这么血腥的地方,很难闻。”
他脸颊上的酒窝很明显,又深又软,元辰近乎痴迷的低头舔着那动人的凹陷处,过了半晌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他抱着江伏落到了齐天台高处的坐席上,雕花朱漆的黑椅容纳两名成年男子显得有些狭窄,江伏被他揽在怀里,只听耳边一阵窸窣的声响,原本位于齐天台通往内门主殿的巨大屏风便拖曳着横到了面前,挡住了台下所有人的视线。
耳畔边落下的鼻息灼热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