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莉支吾道:“警察先生们有什么困扰吗?是关于老板和周经理的吗?”
两个刑警互望一眼,道:
“其实刚才询问了那么多人,你们公司同事的回答都是元飞与周扬两人关系不错,这让我们有点困扰。”刑警道:“这样一来,元飞谋杀周扬的动机就难以找到了,也很难定案。”
刘莉微微惊讶。“难道没有证据吗?”
“有,就是那个害死周扬的俄罗斯套娃。”刑警道:“但是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上面的指纹已经被擦干净了。也不知道这元飞怎么想的,临死前还要耍这么一出。”
“这个,没有杀人动机就不能定案吗?”刘莉问。
“刑事案件是非常严肃的,每一步环节都要严谨,容不得出错。所以我们才愁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我这里有一点线索。”想了想,刘莉下定决心般道:“我也许知道老板为什么要害死周扬。”
她这句话一说出,引得刑警们都向她看来。
“身为周经理的贴身秘书,我有时候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的。”刘莉压低声音,小声道:“平常也许没有什么,但是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调休以及休假,每次老板和经理两个人的假期都是重合的,他们也会经常一起出差。再加上一些其他事情,我怀疑经理和老板有不耻关系。”
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出这个丑闻。“他们俩是同性恋!老板杀害经理,也许就是因为经理与女人订婚了。”
直到走出询问的房间,刘莉手心里还隐隐出着冷汗。她想起刑警们听见自己的话后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苦笑。其实最初发现端倪的时候,她何尝不惊讶呢?她甚至以为周经理是遭到了老板的潜规则,跑去苦苦相劝。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哪里是多管闲事呢?两个男人之间的苟合,是不正常呀!上帝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可惜,周经理没有听她的劝告,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叹了口气,向公司外走去。吐露了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秘闻,又结束了询问,刘莉整个人都好像松了口气。她走向洗手间,准备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再走出写字楼。
五楼的女用洗手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刘莉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憔悴的女人,好像一夕之间就老了不少。她从包里掏出首饰盒补妆,却一不小心掉下了一块手绢。刘莉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去弯腰捡起那块手绢。捡起来后没有把手绢收回包里,而是扔进垃圾箱。五分钟后她整理完妆容,再次容光焕发般踏出了洗手间。
只是刚走到楼道,刘莉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又回去五楼的女洗手间。
“不在?怎么会不在?”
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翻找,都找不到刚才扔掉的那块手绢。心里微有些焦急,刘莉额头上都出了汗,她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你在找这个?”
正翻找着垃圾箱的女人一惊,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身后。白色的墙砖衬上他苍白的面容,再加上一袭白衣,乍一看还以为是地狱来的白无常!
刘莉几乎就要尖叫起来。
“你、你是谁?这里是女洗手间!”言下之意,男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物,除非是变态。
拿着手绢的男人冲她一笑。
“那么你呢,你又是谁?是刘莉,是周扬的秘书,还是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
听到周扬的名字,刘莉顿了一下,这几秒钟时间她足够冷静下来。她想起自己见过这个人,刚才站在两名刑警之后做笔录的那个家伙。
“警察先生,即使你们有公务在身,也不能随便闯进女洗手间吧。”刘莉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这样是骚扰市民,我已经配合过你们调查了!”
“不,请容许我纠正你三点。”
男人看着刘莉,伸出手指。
“第一,我不是警察。”
“第二,你也不是一般市民,这一点我们都清楚。”
刘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看着被男人拿在手上的手绢,哑声问:“你究竟是谁?”
白衣男人看着她,微笑。
“我叫宁萧,只是一个写小说的。最后一点,提醒你。”
他举起食指放在唇边,轻轻靠在唇畔上,像是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指背。
“收起你逃跑的心思,亲爱的杀人犯小姐。我敢说只要你踏出这间洗手间,下一秒,就会被爆掉脑袋。”
五百米外的某间公寓,青蚨调试了瞄准镜,懒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博弈,开始。
☆、42·十字架下的猫(十)
如果有人对你说,你下一秒就会死于非命,你会怎么想?
开玩笑,哪里来的疯子。
那么,假设说这些话的人言之凿凿,叫你不得不信呢?并且在这之外,他还发现了你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时候就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怎样才能让他闭上嘴,不让那个秘密传出去。但是在此之前,刘莉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这位先生。”
“宁萧。”
“宁先生。”她看向对方,注视着他黑色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来,也许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位小说家。你将你丰富的想象力用在这里不觉得好笑吗?说我是杀人凶手什么,你有证据吗?”
“证据不就在我手里?”宁萧反问。
刘莉心头一紧。“一块手绢而已,称得上是什么证据?”
“一块手绢而已。那为什么你扔了它以后又要返回来寻找?找不到还急的满头大汗,甚至连我走到你身后都没发现。”宁萧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汗迹。
“我只是……因为用惯了这块手绢,刚才丢掉以后又觉得可惜才回来捡的。”刘莉努力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