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说话。
宁萧顿了一下,按了下手机。
“徐尚羽?”
“……”
还是没有人说话,话筒里传来风吹过的沙沙声。一直到电话挂断的时候都没有人声,除了偶尔响起的汽笛音和风声,就只有不知是谁的疲惫喘气声。
然后,被对方挂断。
通话时间,一共一分八秒。
宁萧紧握着被挂断的手机,眼神晦暗。在原地站了一分钟后,他起身关店,然后转身就乘上公交车。
十五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城南刑警大队的门口。就在一个多礼拜之前,他刚刚从这里被洗脱嫌疑而离开,那时候只觉得是摆脱了重负,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而现在,他却自己跑到警队门口来了。
人生真是无法预料啊,宁萧一边感叹,一边毫不犹豫地踏进警队大门。
他刚一进门,看到的第一个活物不是人,而是一只趴在大厅的警犬。警惕的德国牧羊犬老远就发现生人,看见宁萧进来后立马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宁萧没有理会这只威武的大警犬,而是直接走向报案处。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案件需要处理?”
报案处的文员的声音还算温和,不过明显看得出来她很疲惫,眼眶中布满了血丝。
宁萧这时候就发觉有些不大对劲,上次来的时候明明大厅还没有警犬值班,而且警队的气氛也不像这样凝重。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说明目的。
“我找徐尚羽。”
负责接待的文员明显一愣,手悄悄按上一旁的内部通讯器。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可以吗?”
宁萧于是重复了一遍。
“我找徐尚羽,他不在?”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在文员突然站起来大叫并且后退的时候,宁萧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一群冲出来的全副武装刑警押住,紧紧按在墙壁上,他这才大感不妙。
他么的,宁萧忍不住在心理爆粗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抓住了!”
“是谁?”
一片混乱中,被压在墙上的宁萧只觉得大脑充血,头晕目眩。
“不知道,好像有点眼熟?”
“哎……等等……”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宁萧才从晕眩中回过神。他侧望去,看到一张同样惊讶的面孔。
陆飞睁大眼看着他。“怎么会是你?”
宁萧被卡着喉咙,几乎无法喘气。心里冷笑,我倒还想问呢,怎么又是这种倒霉事!下回谁再来警队谁就是傻叉!
“好像弄错了,等一下,这人我认识。”陆飞挥着手让周围的警察们松开宁萧,“他应该不会是绑匪,误会,误会了!”
周围人将信将疑地松开了宁萧,但还是将他团团围住,不让他有机会逃跑。
陆飞穿过人群,走到还在不断咳嗽的宁萧面前。
“你怎么回事啊?洗清了嫌疑不好好在家待着,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还想问,呵。”宁萧站起身,没好气地道:“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守护市民的?我总算是体会到了。”
“别啊,别,这都是误会。谁让你偏偏这个时候来,还说要找徐队。”陆飞连忙解释:“大家都正火急火燎的,你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
宁萧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们徐队怎么了?”
陆飞一愣,张着那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随即苦笑。“对了,你还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宁萧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陆飞看了他好一会,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徐队被绑架了。我们已经整整四十八小时没有他的消息,而半个小时前,绑匪刚刚联络过来。他要我们交出八十万赎金,否则就等着见尸体。”
“……”
宁萧花了整整三十秒来接收这个消息。徐尚羽被绑架了?一名刑警队长被绑架,这事可大可小,很有可能会是一场针对警察的恐怖袭击,也难怪警队的人这么警惕。
可是下意识地,宁萧认为这绝不是什么恐怖袭击。他转身看向陆飞,问:“张玮玮呢?”
“什么?”陆飞压根都没想到他思维这么跳脱,一下子就转到了另一件事上去。
“张玮玮,就是那个母亲服毒自杀的孩子,你们不是在找他吗?”宁萧追问:“找到没有?”
“这个关口谁还有工夫去找一个孩子?”陆飞急道:“我们队长可是生死不明中!这些小事当然是交给社区民警和家属自己去干了。”
“小事?”宁萧道:“在我看来这可是大有关联。”他又问一句。“张玮玮母亲的尸体呢?”
“她……已经以自杀结案,当然是让家属带回去火化。喂,你究竟什么意思!”
宁萧丝毫不理睬身边陆飞的聒噪,而是沉入自己的思绪中,慢慢理顺思路。
张玮玮失踪;徐尚羽被绑架;
张玮玮母亲火化;绑匪要求赎金。
失踪,绑架,尸体,赎金,火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段发生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只是巧合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