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祈晒太阳晒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下人进了院子,冲着两人行了个礼,恭声说道,“侯爷,相爷,丞相府有来信。”说话的下人正是前些日子步怀远派到丞相府的,收到信以后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丞相府?哪里来的信?”穆祈听到丞相府三字就醒了,撑起身子,疑惑地问道。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安国侯府,与他认识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会有信到丞相府?
步怀远也微微皱眉看去,那下人忙弯腰有些惶恐地说道,“奴才不知,这信……是一只白鸟飞入丞相府传来的,待奴才们取下信之后,那鸟就飞走了,因事出突然未来及捉住那只鸟,而信筒之上只有相爷的名字……”
这人说到后面更有些慌乱,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鸟带来了一封信之后又不知飞哪儿去了,这事实在过于蹊跷,但隐瞒不报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揣着信过来了。
穆奇闻言也挑了挑眉,“信拿来我看看。”
“等等,事有蹊跷……”步怀远出声阻止,来历不明的书信他有些不放心。
“无妨,我会小心。”穆祈坐起,接过下人递过的信筒,不在意地说道。
穆祈拔开信筒塞子,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暗格,只有一张卷起来的信纸,因为捆在信筒里还有皱皱巴巴的,穆祈倒出信纸摊开看去,只看了一会儿就脸色大变,立刻转过头对那名下人问道,“那只鸟儿向哪飞了?”
“回相爷,向东飞去了。”
“你先下去吧。”穆祈点了点头,表情已经恢复平常,淡淡说道。
那下人闻言恭敬地退下了,此时步怀远已经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穆祈身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信里写了什么?”
穆祈猛的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步怀远,“你娘是不是失踪了二十年?”
“怎么突然问这个?”步怀远皱眉。
“如果信中不假,你娘当年是去寻救治你的方法,现在已经找到了,来信便是让我们过去!”穆祈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这封信简直是最后的救命良药,如若是真的,那么步怀远的命就有救了。
“小祈。”步怀远冷静许多,他从穆祈那里接过信看了一遍,皱着眉凝声打断了穆祈的激动,“这封信不知真假,太过蹊跷,莫要轻信。”
“不管真假,总要一试!”穆祈坚决地说道。
“疑点太多。”步怀远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如果真是我娘来信,为何不是送到安国侯府,却是送到丞相府?何况信中所说的无音岛闻所未闻,东海之东更是太过遥远,根本是虚无缥缈。”
“可这字迹就是娘的字迹,你看不出来吗?!”穆祈夺过信纸,揪着眉叫道,这些日子他曾在步怀远的书房里看过一些武功秘籍,都是当年步怀远的娘当年所手写的,与这张纸上字迹几乎一样。
“字迹模仿并非难事。”
“外人如何能模仿到娘的字迹!?”除了安国侯府里那几本武功秘籍,步怀远的娘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书字留下,更不用说流传在外了。
“难说,无论如何,还是让人先去查探一番。”步怀远想了想还是劝道,他坐回石凳端起杯子,目光温和地看向穆祈,冷静而又温柔地说道,“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单凭一封信在这种时候让你外出我不会放心,何况当时伤你的人还未找到,也许这是那些伤你的人的伎俩;我先派影煞卫的人到信中所指东海之东去看看,若真有其岛我们再想办法。”
“等他们回来时间就来不及了!”穆祈一把将信纸拍在桌上,狠狠说道,表情愤怒且担心还有一丝痛苦,“你要瞒到我什么时候,我看到你那日偷偷收起来的帕子了!”那条染了血的帕子,即使再不知道情况,他也懂呕血不是什么好现象。本来他所有希望都在云墨之身上,步怀远要隐瞒,他也不想戳破,只等着云墨之回来,可现在明明有新的希望,他自然不能放弃。
步怀远闻言手中茶杯微颤,却仍是面色不变,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滑过腰间香囊,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小祈,我知道你是为我,但若为了一封如此来历不明的信就要冒这么大的险,我不能赞成。”
“你!”穆祈气急,双手猛的一拍石桌,竟使石桌出现一丝裂缝,他怒视步怀远,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管有多大风险,还是有人故意设局,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应该去看看,你明明之前答应我不会放弃的!”
步怀远一怔,看着穆祈坚决的神色,突然陷入思索:这封信确实疑点重重,但字迹是他娘的没错,甚至穆祈不知道的是,尾款的落印也是他娘的贴身刻印,如若字迹能够模仿,但这个印记也无法模仿,除非他娘被人抓走,否则这封信就是他娘寄来的。可已经消失快十年的人突然寄了一封信怎能让人不怀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穆祈的情况也许两月不到就要生产,如若外出,变数实在太大,可他最近也确实开始呕血,按照当初严素所说,三到六月必亡,这封信如果是真的,也许就是最大的转机,究竟……
“我的身体很好,孩子在哪里出生都是一样,你若担心,我们便带着大夫一同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见步怀远有所松动,穆祈立刻再接再厉劝道。“而且你是要孩子一出生就少一个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