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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重生]_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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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惊凡坐在皇后下首,冷眼瞧着皇后眼中闪过的惊慌,他的心里已有七八分确定,圣人会中毒和皇后脱不了干系。此时他的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怒火,对皇后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更多的,却是对皇后将局面搅得一团乱的怨怼。

因此他也不耐与皇后周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便也不管皇后的脸色,径自地离开了立政殿,就算宫务交还到皇后的手上又如何?圣人已经昏迷不醒了,皇后再威风也没几日了。

只卓惊凡想到若是窦淳知晓对圣人下毒的人是皇后,心里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他揣着对窦淳的担忧和心疼,快步的回到了东宫。

由于卓惊凡已经恢复了太子妃的身份,因此东宫上下对他自是不敢怠慢,且先前就算他迁到了宜秋宫替太子祈福,东宫的宫务也还是他在打点,因此对东宫的宫人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被废的卓郎君又成了太子妃罢了。

要说太子妃复立,东宫里有谁的心里最不是滋味,当属秋水阁里的李承徽了。

李承徽亲眼见证了太子妃的被废和崛起,一年多前太子妃被废时,她也不是没有起过心思,可她没想到,太子妃就算被废了,还是把持着东宫,且圣人竟是对太子将东宫宫务交在一个被废的太子妃手上毫无意见,因此纵使李承徽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显露出来,只能静静等待着机会。

可她这一等,却是等到了太子妃复立。

李承徽坐在秋水阁里,满心的苦涩,这一年多来她也不是没想着在殿下面前露脸,她也成功的见到了殿下几次,可殿下对她一直是淡淡的,别说宠爱了,殿下根本是一点儿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久而久之,李承徽也就渐渐的死心了,她乖乖的待在秋水阁里,等着太子继妃入宫后,若能在太子继妃面前博得怜惜,或者日后还能仰仗太子继妃。

没承想,殿下竟是在迎娶继妃时遇刺,接着又出了萧家拿假的谷璧充当玉璋一事,最后竟是闹得萧家女无法入宫,要知道,当时李承徽听说了那道斥责萧家的圣旨后,心里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以为,没有了太子元妃和继妃,殿下又重伤未愈不能纳新人,东宫里就只有她一个承徽,圣人怎么着,也应该升一升她的位份了罢?

可是她满怀着希望,一日盼过一日,最后没有盼来自己的晋升,而是盼来了太子妃复立。……

李承徽的心思卓惊凡自是不知,他现在正忙着接手宫务,第一件事便是打点淮王妃的丧礼,淮王妃薨逝之后,立政殿偏殿便封了起来,尽管并未挂起白幡,可侍候的宫人们都换下了鲜艳的衣裳,着了素服。

卓惊凡去了立政殿偏殿一趟,见着了几乎哭晕过去的窦芷容,他心里有些不落忍,且如今淮王世子跟在窦淳的身边,日后的淮王府一脉便成了太子党,为此他也不能不管窦芷容,因此他揽下了淮王妃的丧礼,并且将窦芷容等人送到了东宫。

卓惊凡派了詹事前往淮王府,在淮王府中设了灵堂,并且将淮王妃的尸首运回了淮王府。淮王府因着人都散了,此时偌大的王府竟显得冷清萧条,詹事领着内监将一切打点好。而淮王府中除了世子、小娘子和小郎君被留在了宫内,其余的侍妾下人们,都还在大理寺的大牢里。

太子遇刺一案,圣人本想着推到淮王的身上,可淮王迟迟未出现,圣人总不能将罪名安在淮王府上的女眷身上,因此这案子竟是就这么拖延了下来。此时淮王妃薨逝,圣人又昏迷不醒,因此卓惊凡和窦淳商量后,还是扣下了那群女眷,只让淮王世子窦珣带着窦芷容并小郎君回府祭悼淮王妃。

另一边,窦淳虽说压下了圣人昏迷不醒一事,可圣人已经连续几日未上早朝,对外说是身体不适,但是朝中已经隐隐有了风声,毕竟圣人无预警的突然病倒,这事儿听起来就有些不对劲,因此有些人难免想到了这其中怕是有阴谋。

只是就在群臣的心里起了疑惑时,窦淳立时拿出了圣人的手谕,证明自己监国替圣人代理朝政是名正言顺的,且同时太傅和太师亦拿出圣人的密旨,密旨中更是言明了若是圣人有了什么不测,便传位于太子窦淳。

如此一来,朝中众臣也不敢再对太子代理朝政有什么意见,再说太子是圣人唯一的血脉,太子继位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就是心里有些想头的大臣们,也找不出理由反对,唯一能够拿来作文章的,就是太子妃不能生育罢了。

可就在朝臣想要用这一点诟病太子和太子妃时,东宫竟传出了喜讯,原来是太子侍妾李承徽竟有了一个月的喜信,这下子那些本想要趁机上书的大臣们,只能默默的将写好的奏章塞进怀里。只他们也不是如此轻言就放弃的,回家改了改后,就开始劝着东宫进人了。

虽说李承徽有孕了,可是这还不够,先前圣人指了好几个太子侍妾,本应在太子继妃入宫后,也被纳入东宫,可前些时候太子腿伤未愈,因此这事儿便搁置在一旁,如今太子的腿伤看着好多了,那么纳人一事便可以提上日程了罢?

窦淳自是想好了拒绝的理由,先是以圣人身体不适,他为人子必须在父亲床榻前日夜侍疾,若在父亲病重时还有心思纳新人,岂非不忠不孝?再说京都外还有秦王、楚王起兵造反一事,他若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只安于自己享乐,岂非不仁不义?

这几顶忠孝仁义的大帽子扣下来,群臣哪里还有话能反驳?就是御史大夫想要死谏都找不到比窦淳更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他们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了?因此纳人这一事儿,被窦淳轻轻松松的挡掉了,他也不怕日后朝臣老调重弹,毕竟三个月后圣人驾崩了,他就得守孝,这一守就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后若他还不能站稳脚跟,必须受朝中老臣的掣肘,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圣人已经替他扫除了许多障碍,京都里一些百年世家在朝中的势力都被削弱了,且圣人特意指了卓惊凡为太子妃,就是为着卓家根基浅薄,日后无法成长为外戚威胁到皇权。圣人自己吃过外戚的苦,可当时他若不求娶傅家女,便坐不上皇位,所以圣人用了十多年,将京都里那些世家张牙舞爪的势力,一根一根拔除了,就是西北程家都成了困在京都里,被拔了獠牙和利爪的大猫。

圣人既是费了这么多心思,才替他铺平了前方的道路,他自是不能辜负了圣人才是,如今圣人替他走了九十九步,这剩下来的一步,就让他和卓惊凡一起来走。圣人来不及完成的宏愿,他来完成;圣人来不及开创的盛世,他来开创,他誓要缔造出大周朝历代以来最为辉煌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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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转瞬就过,圣人昏迷的这些时日以来,只有清醒过一次,那唯一的一次清醒,圣人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拟了传位诏书,二是封了窦芷容为县主。除此之外,圣人旁的什么都没做,实也没心力再做什么,圣人只是一直紧紧握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中带着缅怀、伤痛、愧疚等等一些窦淳看不懂的情绪。

之后圣人便又睡了过去,这一次,便再也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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