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泰勒斯之眼?”小队里的兽人科里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但话说出后,很快就连他自己都摇起头,否定道:“不对,看这些火和雷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泰勒斯之眼——”
“我说科里,你听说过需要低头才能看见的泰勒斯之眼吗?”另一边,矮人法师杰奇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接口道。
由于奇特的空间法则,所有泰勒斯之眼在被发现时,永远只会出现在人们的头顶上方。抛开这最明显的一点不谈,小队脚下的火焰漩涡虽然乍看和泰勒斯之眼相近,但只要再一分辨,就能看出许多不同来。
说着,杰奇就向右越过副队长哥达尔,科里,伦恩和路德四人,朝不远处神情凝重的埃利奥特询问道:“埃利奥特大人,这里会不会就是塞尔曼口中囚禁巨龙们的火牢?”
矮人杰奇的话,也说出了其他人心底的猜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埃利奥特。
当初塞尔曼成功诱使埃利奥特深达地心,将之困入陷阱,并使用黑魔法封印前,曾经泄露出关于巨龙们被囚的模糊情报。其中关键的一点,就是塞尔曼曾说过,除了被特殊‘照顾’的埃利奥特外,剩下的巨龙们,都将在无尽深渊中,遭受雷与火永世的鞭笞。
对众人的疑问,埃利奥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只是久久朝下凝望,深蓝色的眼眸反照出脚下不停旋转的巨大火眼,然后整个人迅速笼罩在一片银白色光芒之中。只见他的嘴唇不断开合,发出一连串难以复制模仿的韵律音节,那声音雄浑古朴,在场的小队成员却无一人能够听懂。
紧接着,不仅埃利奥特,连他身边的阿娜丝也开始应和般发出同样的音节,一边被弄糊涂了的科里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哥达尔凌厉的眼神一下子拦住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大概是只有普雷恩斯一族才能说和理解的龙语。”哥达尔低声道。
由于比迅风小队大多数成员都要年长,这位经验丰富的红发矮人虽然也听不懂那些音律所代表的意义,但他最先一个反应了过来。
巨龙们的语言,只在普雷恩斯一族间世代延续,那是专属于他们的特殊交流方式。其他种族无法听懂、阅读和发声,对此,几乎所有的泰拉历史典籍,都曾有过相关的记载。
“不行。”片刻后,埃利奥特与阿娜丝同时停下,他们摇着头,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失望。
“我们发出了召唤。”埃利奥特一声叹息,向队员们进一步解释道:“虽然我和阿娜丝发出了召唤,不过却接收不到任何同族的反馈。这样的情况,要么塞尔曼当初是在故弄玄虚,要么——”
他的话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来,顺着埃利奥特的目光,众人看向了他们脚下——那个正快速旋转的火之漩涡。
“剩下的可能,也许其他巨龙的力量已经十分衰弱,连将讯息通过封锁传递出来,都做不到了。”看到埃利奥特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忍,阿娜丝的心中同样非常沉痛。而另一个最坏的结果,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直接痛快地说出来。
“多说无益。”面对众人的沉默,队长曼蒂突然开口,她坚定而果决的神态,在无形中鼓舞了当下的每一个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说什么我们也要去闯一闯!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放弃希望!”
“嗯,没错!”重重点头后,队员们重新打起精神,不用谁特意吩咐,就开始小心沿着山体四下查看。当埃利奥特望着这群充满韧性,永不轻言放弃的冒险者时,他的眼中,便流露出了和阿娜丝当初同样的感慨目光。
队员们三两作伴,分散开来,小盗贼莫林则被安排留在原地,她脸色发白,惊恐地向下探了一眼后,就不敢再胡乱张望。整座庞大的火山口深处,就像是大自然的狂暴与混乱均汇聚于此,带着火焰温度的热风在山巅呼啸奔驰,也把莫林的头发和衣摆都吹得上下翻飞。
那个火焰漩涡的中心,不时有可怕的雷暴频频闪现,但奇怪的是,这些数量惊人的雷电却都悄无声息,莫林等人就站在火山口的悬崖之上,却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没过多久,围绕整座环形火山,向附近分散开来的众人,就又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互相交换见闻,终于发现没有任何的捷径,或是安全的路线,可以让他们快速通往下方的火山入口。
“看来我们只能冒险试一试了。”小队副队长,矮人哥达尔握紧双拳,活动着手指的关节,然后又回头,向队长曼蒂和阿娜丝他们一起商讨了起来。
摆在队伍面前的,似乎只剩下直接通过那个火焰漩涡一途了。
“罗勒,你看那里。”多数时候,凌霄始终要比其他人更心细一些,怕自己看错,他碰了碰身边罗勒的手臂,然后指向漩涡中心,那个庞大的雷暴群,间隔了一会儿后,马上提高声音说道:“就在刚才,你有没有看到……”
相较于凌霄激动的神态,罗勒则很快点点头,确定他也看到了。
于是凌霄很快又出声,转头向其他队员们打着招呼,“曼蒂队长,你们过来看一下。”说着,他就示意众人那个火焰漩涡看去,“中心的雷暴出现的时机非常规律,它们一段时间后,就会有很短的间歇。”
这时,正巧又一波密集的雷电闪现在漩涡中心,而由于凌霄的提醒,众人都格外留意了起来,发现在那些看似杂乱无序的狂暴闪电之后,果然出现了一段极为短暂的空白间隙。那段时间里,整个火眼中心就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漆黑的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