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子里的大床上却是万分温暖。
小三睡得沉,从方才到现下都没醒过。面容安静而舒适,干净清秀的脸庞让人感觉他的年纪几乎都要比小五、小六小些。
房内的油灯还燃着,兄弟俩不知怎么地毫无睡意。
他们单手支着脑袋,一模一样的动作,将目光落在静静睡着,不会拿鞭子打人,也不会骂人的小三身上。
这样的小三真的是很美好、很美好。
兄弟俩心里想着的都一样。
☆☆☆
***「阿横。」***(此行变字体)
「我操!」
小三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汗。
梦里头他见到苏谨华一身白衣,闭着眼站在他面前,然后睁开双眼,那对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
小三喘了两口气,突然觉得怎么这么热,往左右一看,小五、小六各占据一边,一个把手搭在他腰上搂得死紧死紧,一个长腿跨在他大腿上重得要命。
两家伙身体暖得像火炉似的,被这么压了一整晚,难怪会作恶梦。
小三挣了一下,想爬起身来,但两个人几乎把他困住,让他难以动弹。
三爷今日起床脾气就很不好了,当下就用力左右各踹了一下,小五、小六哼哼两声,松开了手脚,翻过身继续睡去。
小三离开被窝后跳下床,顿时觉得冷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操,老子的亵衣呢?」
小三上半身是裸着的,只有下半身留着一条亵裤。
转过身去看了看小五、小六,那两家伙也没穿亵衣,三件白色的里衣缠成一块被丢在床脚难分难解,每个人身上都是赤裸裸的,见着这样的情形,三爷的脸色黑过来又白过去,最后变成青色,那表情……简直精彩到一个极致。
小三脑袋开始痛起来,小五和小六不是正在闹脾气,也有些日子没和他睡了。怎么今日一起来,三个人就又挤在一起了?
小三捂着脑袋,用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昨夜好像喝了点酒,接下来自己一直啰啰嗦嗦地讲话,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六一直坚持想知道那一夜的事情。
因为他也想知道喝醉酒后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脱到只剩下一条裤子,还和小五、小六搂在一起睡啊混蛋!
外头的天还蒙蒙的,小三穿好衣衫后回头望向床上,小五、小六两人睡得正熟,小六微微打着呼噜,小五不知作了什么好梦嘴角弯弯地似乎在笑。
他都踹人了,两家伙还睡得这么熟,这要是在外头遇见仇家,一息之间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啊笨蛋!
本来想过去再给两个不成器的补上两脚,但心念一动那念头却就在见着小五、小六的睡脸时止住了。
「……除了神仙谷,也没哪个地方能让你们睡得这么舒坦了……」小三喃喃念了几声,便离开自己的房间。
长廊上积了一层雪,踏上去软软的。走到大厅前时小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走了过去,跟着蹲下,开口问道:「我们家的师父,这么早你老不多睡会儿,在这里做什么?」
「……」百里悬壶憋了一会儿后才说:「……脑袋痛。」
「……」小三无语。「昨夜喝酒喝太多了?脑袋痛你不会去药房取药吃吗?」
「……」百里悬壶又憋了一会儿。「……痛到想不起药放在什么地方。」
小三翻白眼。无语问苍天。
他先把百里悬壶扔在原处,跟着跑去药房里找能止疼的药,翻了半天后找到一罐写着「吃了就不痛」的天蓝色小瓷瓶。
那销魂的字眼肯定出自赵小春,除了那小子,没人会取这样的名字来当药名。
回去后取了水和药让百里悬壶吃下后,没多久百里悬壶就站起身来,而后长长吐了口气,终于露出了微笑。「一点都不痛了。」
小三心想,赵小八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兴许就是向这人借鉴的。瞧那用词用句,两人都有八成像了。
「二师兄呢?」小三问。
「在闭关。」师父说。
小三点点头,说道:「你让他不要心急,慢慢来,我让小七去找大师兄,小七那小子人脉比四儿广,又是个细心的,肯定会有消息的。
小五和小六过几日也让他们出去找,顺道历练历练,成天待在谷里太不象话了,你告诉他们偷懒就把屁股洗好给我等着!
至于小春和云倾就不用了,这两个才在外面闹完刚回来,叫他们安分点待着别出谷实际些。」
百里悬壶听小三说这些话有些奇怪,问道:「你要离谷吗?」
小三点头。「我想我应该回去看看。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远,看完了我就回来。」
百里悬壶知道小三这些话的意思,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等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太阳露出脸,小三去厨房做了几笼馒头后,才离开神仙谷。
他走就如同他来,没带包袱,没有累赘。
不,还有弒龙索、鱼肠剑和乌木令牌这些师门所予之物。
啊,当然,也有宴四儿给的一大迭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
吃完小三准备的早膳后,百里悬壶把自己专用的躺椅从屋里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然后闲适地躺上去,开始每日例行的边晒太阳边睡觉行程。
等睡了有一会儿,阿二也来到庭院,百里悬壶醒了一下,这时却听见阿二问道:「小三呢?」
「出谷了,怎么了吗?」百里悬壶打了个哈欠。
「……只是突然觉得心绪不宁,猛地就醒过来。」阿二的脸色还是和前几日一样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