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依赖黎宴,后来便是依靠骆缎州,但眼下,他是不想成为谁的附属品了。
东方不败听此,点点头,眯起眼,似是满意。
巫辞儿低下头,不知为何,又有了一丝羞赧,然后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掌就触摸上他柔软的发。
“你现在这样很好……”东方不败的声音响起,道,“当我重建神教之时,你就做我的左右手吧,可愿意?”
巫辞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主上……”他抬起头,对东方不败说道。
东方不败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轻步离去,那只本和青蛇对视着的小黄鸟见此,也展翅飞去了。
巫辞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久,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后却是从喉咙中发出了冷声,半是嗔怒呵斥道:“看够了,躲起来看有意思吧?”
那条冰冷的大蛇又爬上了他的臂上,伸出红色的信子,巫辞儿抓起桌上的生肉块,还带着血水就送入了那青蛇的嘴边,青蛇似是饿极了,张开血红的大嘴就给一口吞下了。
好一阵,角落中本隐藏起来的人影又冒出,伴随着一阵如雾轻烟,那个人的相貌是生的很是普通,脸颊上还长着一块有些狰狞的刀疤,眉眼有些突起,眼珠子呈碧色,不似中原人。
他确实也和巫辞儿一样不是什么中原人,这人名唤作路珈,和那个面具城主为同种的北疆外域人,同时,真身也是水任淼的一个下人,多年前那水任淼和朱明森关系正好的时候就作为了赠礼留在了一水阁中,后来,水任淼和朱明森的关系渐恶劣,他就被贬为一个小小的侍卫。
恰逢,这次东方不败暗中和沈又莲联系,而水任淼又对沈又莲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有这层关系,故路珈就成了东方不败在一水阁中少数能勉强信过的人了。
初,巫辞儿来此投靠自己,东方不败恐其被人报复,便先将他藏起并叫路珈保护着,现在古心已死,骆缎洲又身在武林盟,就没了太多的顾虑,但还是让这男人就这样呆在了巫辞儿的身边,毕竟,巫辞儿的蛊术和医术是厉害,却没有更多的防身技能了。
不知为何,巫辞儿总是感觉这男人鬼鬼祟祟的眼神似随时都可以在自己的身上射穿出一个洞来,就算是他当时和骆缎洲热恋的时候也没有被那个人以这样的眼神看过,说不别扭烦躁是不可能的。
巫辞儿见路珈没答话,就默默将自己的蛇给喂饱了,然后随意擦拭了一下自己还沾着肉块血渍的手。
那污渍已然是蔓延上了小臂,巫辞儿不大高兴地拉起了自己的袖子,接着擦拭起来。
路珈瞥见那段小臂上有数个淡褐色的伤疤留存着,眉头不知为何就皱了起来,喉咙也有了一丝艰涩。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巫辞儿瞧他那模样,只觉得没出息极了,心中有些说不清楚的恼怒。
“你的眼珠子往哪里放?再乱瞟我就把它们挖下来喂阿青,听到没?”他怒道。
路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巫辞儿招招手,往凳子上一坐,道:“你这傻的……算了,给我下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了。”
男人摇头,道:“护法吩咐我时刻保护着你,我不能走,而且……我也不是做杂活的仆役。”
巫辞儿听此,眼睛都瞪大了,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高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东方给我的狗,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你……”
“混账中原人!”高声骂到最后,那路珈还是不为所动,巫辞儿心生郁闷,竟脱口而出了自己此前习惯拿来骂骆缎洲的话,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果然,那男人面上好像露出了尴尬的神情,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开口,道:“我本来就……不是中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