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所以你手上的茧……”许辰川去拉他的手,白祁没有阻拦。许辰川翻出他的掌心,上面已经遍布着粗糙的茧,在那双苍白光滑的手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许辰川像被灼痛双目般用力眨了眨眼:“这都是复健弄出来的?”
白祁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你不肯告诉我那约定,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复健,直到能用脚走向我,再来跟我摊牌吗?”
许辰川嗓子哽住了,勉强找回声音:“要是我到那时候才告诉你,只是醉话做不得数呢?”
白祁的脸色因为这句话瞬间变了变,停顿片刻才压抑地别过头说:“虽然是醉话,但我相信——我以为——那是你真实的愿望。”
他像是不适应把心迹剖白出来给人看,却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我怕你半途知道了真相,干脆让我放弃,所以想赌一把,直接给你看成果。原本打算到时候再说服你相信,我既然能走向你,就能跟你一起走下去……可现在,也许你还没看见我抛开过往的枷锁,就要把我当作枷锁给抛了。”
在对方持续的沉默中,白祁眼中的自嘲之色越来越浓,几乎要溢出来了。
果然是这样吗?
依旧听不见回应,他咬了咬牙,凭着最后一丝不甘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可不可以再等一点点时间?我保证,不会超过说好的半年期限……”白祁说着回过头来,余下的话卡住了。
许辰川双眼通红,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肩膀轻轻颤抖着。
饶是白祁也失措了一下。从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没见许辰川哭过。
“……辰川……”
结果这声轻唤却成了最后一击,许辰川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白祁试探着摸摸他的头,却被他呜咽着一把抱住了。
婴儿哭泣是为了索求母乳,孩童哭泣是为了索求拥抱。当他们长大,哭声不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渐渐就会学会忍耐。
生离和死别都没能让他落泪,此刻对着这个人却忽然自毁了防线。
再也不用忍了,已经可以哭了。许辰川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背上不断地拍抚,接着就被吻住了。
真好啊,这久违的温度,他贪恋地想。他还记得这双薄唇摩挲过自己的触感,也记得这双手臂抱住自己的力度。不同的是,现在它已经不再是拼命捕捉才能留住的飘渺,而是实实在在笼罩在周身的,令人安心的温暖。
白祁要跟自己走下去了。
于是所有难过都被抹消,所有遗憾都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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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啊,许经理还没下班吧?”销售总监吴朗走进大办公室,笑眯眯地问。
“经理在里边。”文员小章忙抬起头说。
“哦哦,我找他一下。”吴朗这两天要收个新人进来,打算塞到许辰川的组里,特地跑过来提前跟许辰川打声招呼,让他照看一下。
走进许辰川的办公室却没看见人影,吴朗有些疑惑,想着这上班时间也没别处可以去,估计是去了洗手间,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着等着,就从对面紧闭着的门里听见了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