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温玉生气的看着这十几人,“你们一个二个也都是堂堂七尺汗,难道就是因为怕坐牢,便肯放走一个贪官?”
任槐等人低头不语。
贺平安见气氛尴尬,便拉了拉贺温玉的衣服。
“哥哥。”
“嗯?”
“你这样太不近人情了……人家逃到京城已经很不容易了……”贺平安小声说道。
“你懂个什么?”贺温玉一甩袖子,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我、我、我……反正你就是不对!”
“我不对?我怎么不对?”
……
然后两兄弟的倔脾气全上来了,争吵了好久。
任槐看着争吵的兄弟俩,思绪飞了很远。
他突然想赌一把。
要么出人头地、要么人头落地。
“贺公子。”
“嗯?”
“我想通了,确实不能便宜了那狗官!”任槐忿忿不平道。
“好!”贺温玉说道,“我这就写状子去。”说着进了书房。
十多个和任槐逃出来的村民面面相觑。待到贺平安收拾完桌子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一伙。
一个人悄声对任槐说到,”任兄弟,这样会出大事的!”
任槐反问他,”你是想当乞丐还是当大官?”
那人一愣,”你这什么意思?”
任槐说道,”我看这青苗法早晚要完蛋,若是我们跟着这个姓贺的搞出一番明堂,博得皇帝老儿欢喜,封赏自然是少不了的!况且到那时候,青苗法是错的了,我们杀了那个鲁官人便是对的了!”
可惜事情远没有任槐想得那么简单,他们到了衙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贺温玉生气道,“我一个举人凭什么不能进去?”
当差的衙役忙赔笑道,“行,这就给举人老爷通报去。”
这衙役一个转身,进屋便跑到茶水房歇着去了,再也不理会贺温玉。
贺温玉与任槐等人还在那儿傻等着呢。等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衙役出来。
贺温玉对任槐说,“走,不在他这里浪费功夫了。我们找别人。”
众人跟着贺温玉一口气走到城西的金明池。
任槐抬头一看——谭府。
忙问道,“莫、莫不是谭相爷的府邸?”
贺温玉点头,“正是。”
“把事情闹到宰相府上恐怕不大好……”
“没事,我有故交。”
贺温玉说这“故交”当然就是谭墨闲了。
此刻虽然已经下午了,但是谭墨闲依然在睡觉。
“公子,公子。”小桐喊了谭墨闲两声。
谭墨闲其实听见了,但是他决定假装睡着了。
可惜小桐是个死心眼孩子,他站在谭墨闲的床边,喊了不下五十声“公子”。
终于,谭墨闲艰难的睁开眼睛,揉着太阳穴问道,“怎么了?”
“贺公子在门外说是要见您。”
“唔……”谭墨闲心情很沉重……因为他要起床了。他的胳膊撑着床边努力了几个回合……也就微微挣扎了那么几下,决定放弃了……
哎,这可不怪半日闲,奈何地球引力太大了,让他只好整日贴在这床板上。
谭墨闲对小桐说道,“算了,你让贺公子直接进来吧。”
贺温玉一进门,就看见谭墨闲那一副躺尸样。他走上前,皱眉问道,“谭墨闲,你这是怎么了?”
谭墨闲快乐的回答道,“赖、床、呗、”
“都申时了你还不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呀?”谭墨闲开始转移话题。
贺温玉把状子递给他,“具体情况这上面写清楚了。”
谭墨闲艰难的把手从暖和被窝里伸出来,接过纸,一目十行的迅速看完。总结道——“好麻烦啊。”
然后他又把手缩回被窝,把自己裹得像一个海参一样,翻了个身,背对着贺温玉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