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报警。”报警以后只怕一晚上都得耗在警局里,战逸非寻思了一下,做了一个他自己也绝对想不到的动作——他解开腕上的手表,扔在其中一个保安面前,“这只表比你手上那只劳力士……OK,假设它真的是劳力士,这只表也比它贵多了……”
保安完全不识货,把手表掂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嫌弃地一皱眉:“你这只才是假的吧。”
秀才遇到兵,被当作小偷看待已经够更憋屈了,居然还碰上了毫无鉴赏力的人。战逸非气闷地摇了摇头,又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想了想,他带着微笑站起身,一拳砸向了那个保安的脸。
将两个保安全打倒后他就跑出停车场,打车到了约定地点。紧邻陆家嘴的繁华地段,却环境纯粹,人少车少。除了一排排高档住宅,便只有一条条宽阔马路。给闲来无事的富二代们飚车解乏,真是再合适不过。
雨丝细如发丝,飘个不停,夜空看上去雾蒙蒙的,像挽着一道哀纱。怎么也接不通方馥浓的电话,战逸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更急切地四下张望——然后他就看见一辆风驰电掣的黄色兰博基尼突然翻了车,极速行驶的惯性让它即使翻身坠在地上还不断往前,水泥地面上摩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电光火石一瞬间,一切发生得太快,黄色跑车的前风挡玻璃明显弯曲,悬架几近损毁,而另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也停了下来,停在不远处。
“停车!”出租车司机已经吓傻了,战逸非叫停了出租车,连钱也没给就跑向了那辆黄色跑车。他发了疯似的大喊:“方馥浓!”
第二十章 美人赠我蒙汗药(下)
“方馥浓!方馥浓!”连掏手机报警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忘了,战逸非单膝跪在跑车前,试图查看方馥浓的伤情。车身变形了,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全无准信,他没听见车里有人回答自己,感到心脏一下蹦进了嗓子眼:“方馥浓?你还活着吗,方馥浓?”
“还没死。”
战逸非膝盖发软得站不起来,只是循着声音方向回过了头——他看见那个男人靠着那辆银色的保时捷,然后朝自己走了过来,嘴角旁微微带着笑,就连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情意绵绵。
“以前我开保时捷,操控起来比较顺手,我提出换车,严钦答应了。”方馥浓来到战逸非的身前,俯下身体,用两只手捧起他的脸。对视着他的眼睛,还亲了亲他的鼻子,笑着问,“宝贝儿,怎么哭了?”
惊魂甫定,本来战逸非只是眼眶发烫,被方馥浓这么似真似假地一问,索性真的哭了。他仰着脸,看着他,一双狭长的凤眼水光潋滟,眼角的水珠颤颤欲坠。
“你的眼睛……”似曾相识之感再次漫生,方馥浓以拇指轻轻拭过战逸非的眼睛,鬼使神差就低头在上头吻了一下。
雨天地滑,恰巧又是一个较大的弯道,这是由于车速过快而造成的翻车,与旁人无干。所幸严钦也只是困在车里,喊起来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没一会儿消防队员赶到现场,用破拆工具对他进行救援。
在消防队员救人的时候,两个男人并排坐在了路边,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细绵绵的雨落在发上。战逸非将硬盒薄荷糖含进嘴里,马上又恢复了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
对于这一晚上接连发生的事情,他仍感到很生气。
方馥浓也有些后怕,他本想陪那位阔少飙两圈,然后就认怂告负,没想到对方竟突然翻了车。一旦造成伤亡,这样的车速逃不了刑事责任。
“他怎么会答应和你飙车?”沉默一会儿,战逸非开口问。
“大约是我的某些话让他产生了误解,他以为我们已经……上过了床。”
战逸非轻轻“哼”了一声,“手够快的。”
“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没一两项基本技能怎么行?”看出对方怏怏不乐,似是还在为停车场的事情耿耿于怀,方馥浓岔开话题,“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喜欢吃糖。”
“从原始人类开始,人们就嗜好甜味,甜味向哺乳动物的味觉器官传达了一个安全的信号,含有甜味的东西可以食用。蔗糖曾经是和黄金一样贵重的贵族奢侈品,亨利四世的婚宴上就摆放着象征女性特权阶级的糖果匣子,而随着伊斯兰教传入欧洲,人们也把蔗糖的药用方式写进了医疗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