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扎库兄弟,只要海兰察活着,就决不让你死!”他低沉的声音像坚不可摧的盾牌,驱散了永珏心中久久徘徊不去的恐慌。
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我知道。”
“所以,别怕,我会带你回去的。”海兰察浑厚的声音在风雪中也听得很清楚。
“少胡说,你哪知眼睛看到爷害怕了?”立刻呛他一句,永珏赌气的想,你丫背着我还敢说两只眼睛都看到就洗净脖子等着爷缓过气来收拾你吧!
海兰察没有回答,又把他往上托了托:“别乱动。”
永珏这才发现,海兰察竟然在半米深的雪中艰难前行着,嘴唇都乌紫了。
“你快放我下来,咱们歇会儿。”他焦急的喊道。
海兰察的笑声很有穿透力:“停下?那草原上就要多出两个冰雕了,都说了老实点,我一定带你走出去。”
永珏咬咬牙,忍着冻伤的疼痛摩擦手掌,贴在海兰察脸上试图给他取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看着两人都要撑不住的时候,雪停了。
一声蒙语吆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等看清远处那一片帐篷上的旗帜后,永珏顿时喜极而泣,姐夫,你来的太及时了!
奉命带领大军增援的兆惠将军,和蒙古巴林郡王世子德勒克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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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这位大概是从他姐夫那儿看出了些什么的大元帅,永珏缩回被窝里,咂一口酒,惬意的伸个懒腰。
这样吃吃喝喝养膘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O(∩_∩)O~
突然有人一把掀开了帐篷,雪花飞舞着飘进来,永珏当场打了个喷嚏。
“英贤,英贤,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个人影拢住门帘,朝着毛毡的方向扑了过来。
军营上空顿时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下去,老子是病号啊!”
“好了,这两天不要乱动,换药的时候注意保暖。”军医掖了掖背角,嘱咐道,“还有,这天寒地冻的,你又是个伤员,别老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永珏就差咬个手绢来表达自己清白被毁的委屈:“我没有。”
军医哂笑:“得了吧,装什么呀,那一声‘下去’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送走了一脸Y笑的军医,永珏表情狰狞的磨牙:“富察明瑞!”
耷拉着耳朵低头坐在旁边的某人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英贤,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说?老子上辈子清白都毁干净了!”永珏气的目龇俱裂。
“那我就负责呗。”某只大型犬低声咕哝。
永珏横他一眼:“啥?”
富察明瑞凑过来,小心翼翼的圈住他,在脖子上蹭了蹭,低声说道:“永珏,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冒着风雪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找到班第大人,却发现你不在,你知道我……”
他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永珏怔愣了一会儿,慢慢抬起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后背:“好啦,你知道我最惜命的,怎么会有事?小爷还要留着大好年华去祸害一方呢!”
明瑞呼吸平稳后,突兀的说:“我帮你。”
“什么?”
“我说,我帮你,”明瑞面对永珏,坚定的承诺,“无论你的目标是什么,我,和我所拥有的富察家的力量,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绝不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卧槽,小明瑞你这是告白还是告白还是告白?!
你这么屌海兰察知道吗?
☆、醋坛子
即使默默向自家最有传奇色彩的玛法祈祷,永珏想滚回京城的愿望依然没能实现。
第一,天气问题,正值入冬,准噶尔已经连下了好些天暴雪,路全堵了。
第二,政治问题,不仅要追击逃往哈萨克的阿睦尔撒纳,还要到处跑着平叛,永珏估计蒙古这么多年有本事的家伙都赶在这两年闹腾了,众人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
别的不说,光永珏出征的日子里——
乾隆二十年八月,回京的阿睦尔撒纳叛乱
乾隆二十一年七月,年初因因阿睦尔撒纳叛乱之事被处斩的喀尔喀亲王额琳沁多尔济之子喀尔喀郡王青衮杂卜叛乱。
乾隆二十一年十月,回部霍集占叛乱。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二十年受招抚被封为绰罗斯汗的噶勒藏多尔济与辉特汗班珠尔举兵叛乱。
苦逼的清军费尽周折平了乱,气还没喘两口,又要开始过上累成死狗一般到处乱窜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二十二年五月,将军兆惠击败阿睦尔撒纳,但阿木尔撒纳不愿向清军投降,逃入西伯利亚,最终死于天花。
将军班第率兵生擒噶勒藏多尔济,班珠尔被射杀于乱军之中。
伊犁平定了,乾隆决心就此彻底解决困扰多年的准噶尔问题,下令兆惠与班第率清军大举清剿,将准噶尔的男女老少几乎斩尽杀绝,从大清建国起一直困扰着历代帝王的准噶尔问题终于被彻底解决,再无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