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哲麟不知如何又得罪了爱人,只得小心的陪着不是。
林如海在桌子下踢了萧哲麟一脚,悄声道:“别涎皮涎脸的,还不把你皇帝的架子摆出来!”说着往那些士子们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人了吗?以后他们都是你的臣子,若今日丢了面子,往后可是找都找不回来的!”
萧哲麟无所谓的笑笑,面子什么的,他还真不在乎。再说,除了眼前这人,还有谁敢对他不恭?不过如海如此说,多少也是关心他嘛!萧哲麟不觉心中美滋滋的,还真端起了架子,也没再动手动脚的。倒让林如海满意不少,便指着刚刚作诗之人给他看,又把人夸奖了一番。
萧哲麟酸溜溜的说:“这么说你很满意他了?”
林如海尤不自觉,笑道:“文采倒是不错,人品也好。不过朝廷需要的是能办事的官员,若是空有才气而无才干也是枉然。文章写得再好又有何用?关键是能不能办实事。这人能否委以重任,还要考察一番才是。”
萧哲麟哼了一声道:“我看他那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才干的,除了会作几首酸诗卖弄!”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选拔官员又不是找役夫,管它能不能挑能不能提干嘛!”
萧哲麟被爱人数落几句,还是为另外一个男人,顿时委屈了。对那孙标也怨愤起来,暗暗决定到时候断不能点他进前二甲,直接指一个地方,远远的发配做县令去算了。
谁料刚把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林如海就发话了:“你不许针对他!”
萧哲麟顿时蔫了,有他这么苦逼的皇帝吗?看着爱人跟别人眉来眼去的还得装大度、毫不介意?
二人又做了一会儿,林如海把自己看重的几个人一一指给萧哲麟看。而对方也暂时拿出了皇帝的气度,把这些人一一品评了一番,倒和林如海英雄所见略同。又坐了会儿,也把人观察的差不多了,二人便起身离开。
而此刻的贾府则是另一番光景。
贾母吃了早饭就把王熙凤叫了来,说:“昨儿你家老爷和你叔叔去了林府,见了你妹妹了,这么小就没了母亲,身子又不好,好不可怜见的。回来跟我一说,我就哭了一大场,那是敏儿唯一的孩子啊,跟我的亲孙子是一般的,如何不让人伤心呢?”
贾母说着便滴下泪来,旁边的小丫头子忙递上锦帕,贾母接过在两眼上轻拭了一把,便道:“可怜我的敏儿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撇下我的玉儿孤苦伶仃的,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说着便又拭泪,语带哽咽:“我老早就想好了,你去趟林府,接了你这妹妹来,咱们一处也好亲近些。”
王熙凤笑道:“到底是老祖宗,想的竟比我们都周全呢?我这妹妹倒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在家里也是孤苦伶仃的,接到我们府里有姐妹们作伴,又有老祖宗疼爱,相必林姑父也是愿意的。”
贾母笑道:“就是这个理儿,反正两府离得不远,来往也方便。好好准备些礼物,明儿你就去吧!”说到这里贾母顿了顿,道:“只记着一点,你林姑父如今位高权重,又深得圣上宠信,礼断不能备薄了的。”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放心,我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了的!”
贾母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个有才干的,去准备吧!”
王熙凤便领命而去,自去让人拿库房钥匙,精心的挑了几件珍贵的器物。这边贾母终不放心,又让人送了几件体己东西来,一并作为贺礼。
正房大院里,贾母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小丫头子坐在脚踏上,拿着美人腿为其捶腿。鸳鸯则跪坐在榻上,为贾母轻揉着太阳穴。一时鸳鸯问:“老太太那几样东西您平常摆都不舍得摆一下,怎么一下子全送出去了?”
贾母眯缝着眼,半天方道:“饶是这样,我还觉得薄了呢?”林如海如今职高权重,又掌管着吏部。吏部一向为六部之首,有任命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利,多少人就是想送礼还没有门路呢?他就是怕林如海看不上这点东西啊,若是能把黛玉接来才保险。
她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虽袭了爵,可却一味玩乐,不务正业,过着锦衣纨袴、纸醉金迷的生活,是指望不上了。二儿子倒是个好的,可是在工部数年仍是个员外郎之职,从六品上,也只比一般平头百姓强点罢了。仗着国公府的架子,才不被人耻笑了去。
这些年她一直为此事忧心,原还想指着元春在宫里能给家里挣些体面,不想前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竟被圣上逐出了皇宫。问她缘故也不肯说,只是哭哭哭,哭的人心烦意乱的。亏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多心血调教她,没想到进宫没几年就得罪了贵人。被逐出皇宫的宫女,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真是白费一番功夫了。
这下好了,若能得林如海提拔一下,真能平步青云也尤未可知啊!
鸳鸯跟在贾母身边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她打什么主意,只是她料定是不能实言的,便笑道:“早就听老一辈的人说,老太太一向最疼姑太太了,今日见了,果然如此,林姑娘以后也是个有福的。”
贾母听了嘴角早挂上了笑意,只是眼仍是半闭着,拍了拍鸳鸯的手说:“怨不得我疼你,还是你这丫头知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