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眉头一拧,没有说话。
“那你想怎么样?”叶重言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冷静下来警惕地瞪着花簇雪。
花簇雪嘴边泛起一丝歹毒的笑:“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呵呵,我跟你说哦叶重言,你的孩子,没有了。”
叶重言一下子瞪了大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上前一步,狠狠地把狂笑着的花簇雪扯到自己跟前,提高了声音问:“你这个疯婆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花簇雪对叶重言这种狠厉的表情满意极了,她看着叶重言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疯狂。整个喜堂都静下来了,只有花簇雪如狂风暴雨般的笑声在喜堂里吹来荡去。
“我告诉你叶重言,我是吃了药才来的。”花簇雪鲜红的指甲狠狠地抓在他脸上,艳如蛇蝎。
这个“药”字震得叶重言整个人都木然了,他怔怔地望着花簇雪,仿佛不敢相信:“你……”
回应他的是花簇雪一阵更嚣狂的笑:“你对我这么好,你要成亲了,我怎么能不送你一份大礼呢?怎么样,这份礼物三少可还满意?”说到这里,花簇雪脸色一变,汗珠一颗一颗地从额上滚落下来,小腹里传来的剧痛让她不自觉地把手按在上面,“好像……好像药力发作了。”
杨靖当机立断,伸手把伤心欲狂的叶重言揽到自己怀里:“还愣着干嘛?快叫大夫!”
杨靖这一声真真把人的魂叫回来了,有请大夫的,有扶花簇雪的,有去烧热水的,所有人一下子都忙了起来。
杨靖注意力全放在叶重言身上,看他脸色煞白,心也跟着吊了起来:“重言,重言,你怎么样?”
叶重言茫然地摇摇头,看了一眼花簇雪,她明明都快要疼死过去了,脸上却还带着快意的笑。叶重言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这笑容抽干了,他呜咽一声,低低地把头垂在杨靖的肩上,声音颤抖:“我……我好累……”
“我抱你去休息好不好?”杨靖温柔地抚着叶重言脸。
叶重言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最后看了花簇雪一眼,点了点头。
☆、三十三章
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却得了这么个凄凉惊悚的结局。杨靖再不管慌成一团的人群,抱着叶重言的就进了自己房间。
杨靖只觉得怀里的人全身冰凉,他把人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将人盖了严实。这时早有人体贴地捧了安神茶过来,杨靖捏捏叶重言冰冷冷的脸,端过茶一点点喂他喝下去。
一盏热茶尽,叶重言脸上总算有了点颜色,他也不说话,只是惨淡地看着杨靖。
杨靖心里一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就主动地凑了上去给了叶重言一个拥抱:“没事的,你安心地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叶重言的头埋在杨靖胸前,轻轻地摇了摇头。杨靖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细软的发丝从他粗糙的手里滑下去,杨靖浅浅地笑着:“没事的,前前后后的事都有我,我答应你,你睡一觉的时间我就能把这事都处理好,相信我好不好?”
“簇雪……”
“都有我。”杨靖接口道。
叶重言叹了一声。
杨靖笑着哄了又哄,安神茶的药劲上来,叶重言困了,终于面向里躺了下去。
杨靖见叶重言睡去,眼里换上了一片冷意。
“爷,下面怎么办?”杨宣进来请示。
杨靖勾勾嘴角:“看戏去。”
厢房里。
“好疼啊!”花簇雪捂着肚子疼得在床上直打滚,一众丫头围着她慌得团团转。有个丫环见她疼得满头大汗,拿了块帕子想给她擦脸。花簇雪想都不想就一耳光招呼了过去,“大夫!大夫怎么还不来?姓杨的是心虚了想害死我吗?!别假惺惺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照顾也不是,不照顾也不是,一众下人都为难地站在四周。花簇雪疼得受不了,噼哩啪啦地开始砸东西。
杨靖带着大夫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乱轰轰的场景,当下眉头一皱,几个侍卫就上去把花簇雪制在床上。
“簇雪姑娘,大夫来了。”杨靖背着手,一派清冷。
花簇雪恨不得借势撕烂了他的脸,但无奈腹中实在疼得厉害,也就没有作声。
老大夫上前给她号脉,然后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老先生,可有什么不妥?孩子还有救吗?”杨靖一副担心的样子。然后老大夫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孩子?什么孩子?这位姑娘的腹痛是吃了来了月事又吃了寒凉之物导致,哪里来的孩子?要说非有什么有毛病的话,最多有点体虚,是思虑过甚、郁结于心所致,哪里有什么孩子?”
“什么?!”花簇雪愣住了,连那腹上那剧烈的疼痛都忘记了,“你胡说!怎么会是月事?我……我要是没有孩子,那……那我还恶心干呕呢?”
老大夫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回自己的药箱里:“哦,你气血不太顺,月事不太准,往后推得很凶,待老夫给你开一剂药方,保你药到病除。至于恶心干呕,是吃太多了气胀。”
“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花簇雪脸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不对!自己一开始是假怀孕没有错,可是来了杨府之后,杨靖曾经找过一堆大夫给自己看过病的!难道……花簇雪的眼光狠狠扫向了杨靖。
杨靖面色如常:“笑什么笑!簇雪姑娘到底是我杨府的贵客,也是你们能随便调笑的?这房里的人每人扣一半的月钱。”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花簇雪恨恨地磨牙。什么孩子,特么她从一开始就进了杨靖的套!这些日子她吃的药,怕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推迟月事,并让她出现怀孕症状的药!
杨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花簇雪:“好了,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放心了,重言还在等我,簇雪姑娘好好休息。”
“滚出去!”花簇雪用一个花瓶热烈欢送他,捂着脸大哭起来。
叶重言沉沉地睡了一觉,他以为自己会梦到花簇雪一身血的样子,会梦到他那个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可是却什么也没有,他睡得很沉,连一个梦也没有做。再醒来已经是半夜。
叶重言动了动眨了眨眼睛。
“醒了?”
杨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叶重言一愣:“你属什么的?”
“狗。”